云知知吞咽了一口口水,压下心中的悸动。
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那……如果他们运气好,遇到了相对安全的世界,还能回来吗?”
“自然可以。”卞南风肯定道,“这类随机传送阵盘,大多设置为往返模式。只要不是一落地便遭遇瞬杀,只需心念一动,便可激发阵法核心,立即返回出发地。”
“哦~~~~!”云知知拖长了语调。
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敢情有这阵法在手,等于多了一条极快的逃命通道?”
卞南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话虽如此,但不用说得这般直白难听吧?
云知知脑中灵光一闪,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卞道友,照你这么说,那些探索到新世界的修士,在确认安全之后,通常会怎么做?”
卞南风语气平静如深潭,“若新世界贫瘠荒芜,无利可图,自然弃之如敝履。”
“若新世界有些许价值,便可在两界间,贩运特产,以赚取差价。”
“若是发现了灵石矿脉、天材地宝这等大利,那便倾全力,建立稳定的传送阵法,将那个世界牢牢握在手中。”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云知知脑海中炸响。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探索未知世界?
卞南风所在的修真界,人人都是“冒险王”,他们应该已经去过很多世界了,分明就是一个现成的“新世界资源库”!
难怪……当初卞南风出现在她超市里时,那般淡定,原来,早已经见怪不怪啊!
如果能从卞南风他们手中,获取尚未被系统记录的世界坐标,那就都算是她云知知的“业绩”。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她“唰”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卞南风面前。
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几乎要俯身过去。
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锁住卞南风,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卞道友,我这里有一桩天大的买卖,不知你……敢不敢接?”
卞南风被云知知骤然逼近的气势所慑,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微仰,与云知知灼热的目光拉开些许距离。
他喉结轻轻滚动,带着几分警惕与探究,迟疑地开口,“云掌柜……且说说看,是何等大买卖?”
云知知不再绕弯子,“我,不要随机传送阵了,我要,你们手里那些……已经探明的新世界传送阵盘!”
“若是对我没用的新世界,阵盘完整归赵,我给你一百灵石作为酬劳;”
“若是对我有用的新世界,我出一万灵石购买,童叟无欺。”
卞南风闻言,先是一愣。
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竟抑制不住地戏谑失笑出声。
“呵……云掌柜,这……就是你口中那‘天大的买卖’?”
他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一万中品灵石,就想买断一个新世界坐标?简直异想天开!”
云知知面对他的嗤笑,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依卞道友之见,该如何交易才算公平?”
卞南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指核心问题,“你口中的‘有用’与‘无用’,标准是什么?由谁界定?”
云知知下巴微抬,“自然由我判定。”
卞南风摇头,抛出了他自己的价码,“我才是卖家,自然由我制定交易规则。判定无用的阵盘,你需支付我一万中品灵石,作为酬劳!”
“而判定有用的阵盘……”他刻意顿了顿,加重语气,“五百万中品灵石,少一块都不行。”
云知知眼睛瞬间瞪圆,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心是真黑啊!
她压下心头火气,迅速冷静下来,“卞道友,你这价码,毫无诚意……大不了,我给你加一点儿……”
“无用阵盘,我一分不给,直接退还;有用阵盘,我出价一百万中品灵石。”
“行,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合作;”
“不行,此事就此作罢,我也并非非要不可。”
说罢,她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摆出绝不妥协的姿态。
卞南风岂能甘心,立刻试图据理力争,从阵盘的制作成本、探索者的生命风险,到新世界的潜在价值,一一剖析。
然而,无论他如何巧舌如簧,云知知只是面带微笑,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就是不接他的话茬。
卞南风见她软硬不吃,脸色阴晴不定。
沉默了许久。
他才带着几分无奈和最后争取的意味强调道,“云掌柜,你可知,一个稳定传送阵盘的造价?即便不去自行炼制,直接在坊市收购,成本也至少在四百万中品灵石以上!你这一百万……连本钱都远远不够,万万没有可能!”
云知知见状,知道价格暂时谈不拢了。
她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主动转换了话题,“既然阵盘成本,如此高昂,那这笔生意看来是做不成了。”
卞南风没答。
其实,他内心极度渴望云知知手中的那些天材地宝,那些东西对他至关重要!
但他更清楚,若此刻在阵盘价格上轻易让步,未来在所有交易中都将丧失定价权,再想提价难如登天。
这不仅是灵石的较量,更是双方话语权和心理的博弈。
见他不语,云知知也不再纠缠。
她站起身,走到柜台后,取出一个文件夹,从中拿出数张打印清晰的高清照片,递到卞南风面前。
“卞道友,既然阵盘生意暂时无缘,不妨看看这个……”
她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继续道,“我需要这种特殊的石头,以及这类青铜器物。如果你们世界有类似的,或者你能帮我留意搜集,我愿意支付让你满意的价格。”
卞南风迟疑地接过那叠“纸”。
当他的目光落在纸上,看清那上面纹理材质,岁月锈迹都分毫毕现的逼真影像时。
瞳孔骤然一缩,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与困惑。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云知知,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震撼,“这是……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