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着潮气扑在脸上，我踏上蒙冲甲板时，袖口还沾着火油的腻味。船工正往舱底搬箱子，我抬手拦住，把三箱“硫磺粉”亲自推到主桅底下。木箱磕地一声闷响，压得甲板微微震。
我知道，有人在看。
不出半日，周瑜的亲兵就到了。两人立在码头边，不进不退，目光盯在蒙冲的舱口。我没理他们，只叫人把油布盖上，又命锐士营清点火油存量，一桶不少地记在册上。
那亲兵终于开口：“诸葛先生，都督有令，火队所用物资，需报军需司备案。”
我头也不抬：“备案可以。但若战时因等文书延误调度，谁担得起？”
他语塞。
我盯着他：“回去告诉都督——火队若不能自主调船、用油，我明日就交印。”
他脸色变了，转身快步离去。
我知道，这火，又烧起来了。
次日清晨，议事厅外已列满将校。周瑜一身银甲，立于阶上，目光扫过我时，顿了一瞬。
“昨夜清点全军库存。”他开口，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箭矢仅余六万，不足三日之用。曹军战船连营，箭雨如蝗，若无充足配给，火队突袭未至敌营，便已折损大半。”
众人默然。
他转向我：“诸葛先生既掌火队，此等要务，可愿分忧？”
来了。
我抬眼看他：“都督想让我做什么？”
“十日之内，督造十万支箭。”他语气平静，“工坊、工匠、材料，皆由军需司调配，你只管监工。”
十万支？十日？
厅内一片抽气声。江东最精的匠营，日夜不休，十日最多出三万。这哪是任务，是刀。
我笑了。
“都督既信我带火队，岂不信我能供箭？”
他眉梢微动。
我往前一步：“何须十日？三日足矣。”
满场哗然。
鲁肃猛地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周瑜盯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先生此言，可敢立状？”
“有何不敢。”我抬手，“取笔墨。”
案前纸铺开，我提笔写下军令状：三日之内，交付十万支箭。若有延误，甘受军法。
墨迹未干，我卷起纸，塞进腰间：“都督，我要三座工坊，百名工匠，不限材料调用。另，火队战船需随时待命，不得干涉调度。”
周瑜缓缓点头：“准。”
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他淡淡一句：“诸葛先生，莫要忘了——战场之上，空言误事。”
我没回头。
回到营帐，我立刻召来火队校尉，命人将三箱“硫磺粉”搬进内帐，又叫人把蒙冲的火油再清一遍。做完这些，我坐在案前，袖中枪贴着手臂，凉得发麻。
十万支箭，三日。
造？不可能。
运？没路。
那只剩一个办法——拿。
我闭上眼，脑中浮现系统界面。
【当前积分：870】
【可兑换项目：蜂鸟侦查无人机（1000积分）】
差130分。
我翻出昨日战备清单，一条条核对。火油多报了五十斤，工匠名册虚增三人，材料损耗多记一成——这些都是我早埋的暗账，为的就是这一刻。
系统提示音响起：“后勤虚报确认，积分+130。当前积分：1000。”
够了。
“兑换蜂鸟无人机。”
界面一闪，一架掌心大小的黑色飞行器出现在系统仓库，待命。
我睁开眼，帐外天色已暗。亲兵进来点灯，火光跳了一下。
“传令下去，今夜火队轮训，蒙冲出港试航，顺带——”我顿了顿，“测风向。”
亲兵领命而去。
我解下短剑，从夹层取出无人机，藏进袖中。这东西不能见光，连火队校尉都不能知道。
三日后，十万支箭会出现在江东大营。
但不是造的。
是抢的。
周瑜要我三日造十万，是想看我跪下认错。
可他不知道，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工坊。
而在敌人心脏。
我摸了摸袖中冰冷的金属，起身走向帐外。
江面漆黑，蒙冲静静停在水边。船头火把映着波浪，一晃一晃。
我登船，站在甲板上，对校尉说：“今夜试航，路线按原定，但——到江心后，往北偏三度。”
校尉一愣：“北边是曹营方向。”
“我知道。”我说，“风向变了，得重新测。”
他没再问，立刻下令调舵。
船缓缓离岸，破开水面。风从背后推来，带着湿冷的腥气。
我站在船尾，袖中无人机已启动，随时可放。
就在这时，岸上传来马蹄声。
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人高举令旗：“都督令——火队试航不得越江心线，违者以通敌论处！”
我冷笑。
周瑜，你怕了？
我抬手，对校尉道：“传令，减速，原地待命。”
船缓缓停下，浮在江心。波浪轻拍船身，像在催我。
我闭眼，脑中调出无人机操作界面。
【目标锁定：曹军水寨】
【任务类型：资源侦察】
【执行条件：夜间，低空，静默飞行】
【倒计时：10秒】
我睁开眼，袖中金属微微震动。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一晃。
我猛地回头。
一名亲兵正弯腰捡起掉落的火把，脚边木箱翻倒，盖子松开，露出半截黑色引信。
是火油箱。
我盯着那引信，心跳慢了一拍。
这箱子——不是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