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响应消防安全宣传周,韩彻所在的支队与辖区内的幼儿园联合举办了一场趣味消防体验活动。韩彻作为教官代表,带领着几位消防学院的学员,来到了充满童声稚语的幼儿园操场。
他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参与这种面对低龄儿童的活动了,看着一张张兴奋又好奇的小脸,听着他们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着“消防员叔叔好”,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韩彻,冷硬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活动项目之一是消防员叔叔和小朋友们的友谊拔河比赛。孩子们被分成两组,拽着粗粗的麻绳,一个个小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拉,嘴里还“嘿呦嘿呦”地给自己加油,场面既热烈又充满童趣。
韩彻负责协调和维护秩序,目光扫过孩子们时,忽然被一个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小女孩吸引了注意。小姑娘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参与度极高,喊得最大声,用力得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格外卖力。只是她原本扎着的两个小辫子,因为剧烈的动作和汗水,早已松散不堪,几缕柔软的碎发黏在额角和脸颊边,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看着有些狼狈,却更显天真可爱。
韩彻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自家女儿星冉平时疯玩后头发凌乱的模样。他几乎没有犹豫,趁着比赛间隙,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蹲下了高大的身躯。
“小朋友,头发都乱啦,叔叔帮你重新扎一下好不好?不然待会绳子蹭到头发会疼的。”他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温和,与平时在训练场上的威严判若两人。
小女孩愣了一下,仰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帅气消防员制服、笑容温和的叔叔,大眼睛眨了眨,乖乖地点了点头。
韩彻从口袋里(自从有了女儿,他习惯性会带几个小皮筋和发夹)掏出一个小熊图案的发圈,动作熟练地将小女孩松散的马尾解开,用粗粝却异常灵巧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柔软微湿的头发,然后利落地分成两股,交叉、缠绕,很快,两个歪歪扭扭却结实了不少的小辫子就扎好了,他还细心地把那些碎发也尽量别了进去。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旁边的幼儿园老师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笑着调侃:“韩教官,您这手艺可以啊!没想到您还会给小姑娘扎辫子呢?”
韩彻替小女孩整理好最后一缕头发,站起身,对着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和理所当然:“家里有个小丫头,没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一开始也扎得乱七八糟,慢慢学着就会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话语里那份属于父亲的细腻和耐心,却让在场的老师和消防学员们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反差,心里不由得对这位平日里严肃的教官升起了几分敬意和暖意。
那个被扎好小辫子的小姑娘,摸了摸自己整齐的头发,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韩彻脆生生地说:“谢谢消防员叔叔!你扎得比我妈妈还好!”
童言无忌的夸奖,让韩彻冷硬的轮廓彻底柔和下来,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去玩吧,小心点。”
活动结束时,韩彻和学员们准备离开。没想到,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突然跑过来,踮起脚尖,往他手里塞了一颗包装有些褶皱的水果糖,然后红着小脸飞快地跑回了队伍。
握着那颗还带着孩子掌心温度的水果糖,韩彻站在原地,看着孩子们用力挥舞着小手跟他们告别,心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满足填满。
回到队里,有学员好奇地问:“韩教,您刚才给那小丫头扎辫子,手法挺专业啊?”
韩彻看着窗外,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脑海中浮现出星冉赖在他怀里让他编头发的样子,淡淡回道:“熟能生巧。等你当了爹,就懂了。”
原来,铮铮铁骨之下,包裹着的,是可以为所爱之人化为绕指柔的无限温情。这份因爱而生的技能,无论是在自家的小公主身上,还是在陌生孩童的发梢间,都同样闪耀着动人的光芒。它让英雄的形象更加丰满,也让父爱的表达,跨越了血缘,温暖了更多稚嫩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