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ESpN记者那顶送上门来的高帽子，秦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
他只是拿起了面前的话筒，平静地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写满了兴奋和期待的脸。
“首先，我不同意‘战术胜利’这个说法。”
秦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篮球比赛的胜利永远是属于场上球员的。”
“属于沙克在内线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属于科比在外线无解的单打能力。”
“也属于我们每一个队友在防守端不遗余力的奔跑和拼搏。”
“我所做的，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把球交给了正确的队友而已。”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谦逊得体。
既肯定了队友的功劳，又将自己的作用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台下的记者们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们想要的是爆点，是冲突，是那个嚣张的“垃圾话之王”。
而不是眼前这个谦谦君子。
“可是，秦，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在场上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战术将波波维奇教练的体系彻底肢解了。特别是那个让科比去防守邓肯的‘错位防守’，简直是神来之笔！”
另一个记者不甘心地追问道。
秦风笑了笑。
“那并非什么神来之笔。”
“只是一个无奈之举。”
“当时沙克身背三次犯规，我们失去了内线的屏障。我必须想办法限制邓肯，他是马刺队的绝对核心。”
“而科比是我们球队防守最好的球员之一。我相信他的能力，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秦风再次将功劳推给了科比。
科比坐在旁边，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秦风这是在场面话，但这种被人当众夸奖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那么，关于沙克最后时刻的罚球呢？”
一个来自《洛杉矶时报》的记者抛出了另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他突然改变了罚球姿势，并且取得了惊人的12罚11中。这是否也是你的功劳？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才是今晚最大的谜团！
一个罚球命中率常年不过半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罚球大师？
奥尼尔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抢过了话筒，他清了清嗓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那当然是我的功劳！”
“我，沙奎尔·奥尼尔，是一个伟大的球员。我不仅能在内线摧毁一切，我也能用罚球杀死比赛！”
“至于那个姿势……”
奥尼尔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那是我在东方的神秘国度，从一位隐世高人那里学来的绝技，我称之为——‘观音坐莲’！”
“噗——！”
秦风第一个没忍住，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观音坐莲？
亏你想得出来！
你他妈怎么不说如来神掌呢？
整个新闻发布厅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也彻底爆了！
“哈哈哈哈哈哈！”
“观音坐莲？我的上帝！沙克是在说单口相声吗？”
“隐世高人？他以为这是在拍武侠电影吗？”
记者们笑得东倒西歪，整个发布会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欢乐。
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有奥尼尔这个活宝在，这场发布会是别想正经下去了。
他接过话筒，笑着解释道：
“沙克只是在开玩笑。”
“事实上，我只是建议他在罚球时尝试一种更放松、更舒服的方式。”
“篮球归根结底是一项关于肌肉记忆的运动。当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处在最放松的状态时，你才可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沙克的成功源于他自己的调整和努力，和我没有太大关系。”
秦风再次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自己现在风头太盛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不想成为全联盟的公敌。
他需要低调。
将所有的光芒都让给身边的这两个天之骄子。
他只需要在幕后做一个安静的棋手。
……
与此同时。
在圣安东尼奥某个安静的办公室内。
格雷格·波波维奇正一个人坐在巨大的屏幕前。
屏幕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今晚的比赛录像。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写满了各种战术图的笔记本。
但此刻，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战术，在他的眼中却显得那么可笑和苍白。
他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
输得毫无脾气。
他穷尽了自己所有的智慧和算计。
却被那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彻底击溃了。
那不是篮球。
那是一种降维打击。
波波维奇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固守着冷兵器时代的老将军。
在面对对方的飞机大炮时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和可悲。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蒂姆·邓肯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仿佛今晚的那场惨败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教练，很晚了，该休息了。”
邓肯将咖啡放在了波波维奇的手边。
波波维奇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正在用背后传球戏耍着马刺队防线的11号。
许久。
他才沙哑地开口。
“蒂姆。”
“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老了？”
邓肯沉默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打法却超前了一个时代的年轻人。
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因为一场失利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恩师。
他的心中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
是啊。
我们是不是真的老了？
我们所坚持的那种严谨、纪律、朴实的篮球哲学。
在这个充满了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新时代面前。
是不是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了？
邓肯不知道。
他只知道。
今晚，他引以为傲的篮球智商和比赛阅读能力。
在那个11号面前碎得一塌糊涂。
“教练。”
邓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下一场。”
“我们会赢回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波波维奇终于缓缓地转过了头。
他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那双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睛。
那颗早已冰冷和绝望的心。
在这一刻仿佛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然后将杯子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
“没错！”
“下一场！”
“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
第二天。
马刺队惨败湖人队的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地震席卷了整个北美体育圈。
所有的报纸头条，所有的电视节目，都在疯狂地讨论着这场史诗级的比赛。
《43分屠杀！湖人队在圣安东尼奥奏响王朝序曲！》
《战术鬼才！东方少年秦风彻底打服传奇教头波波维奇！》
《鲨鱼进化！神秘的东方妖术助奥尼尔克服罚球顽疾！》
媒体彻底狂欢了。
而在这场狂欢的背后。
一股暗流也正在悄然涌动。
NbA联盟办公室。
总裁大卫·斯特恩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中的一份报告。
报告的标题赫然是：《关于洛杉矶湖人队球员沙奎尔·奥尼尔在比赛中涉嫌违规行为的审查报告》。
报告的旁边还放着一张放大的照片。
照片上正是奥尼尔在完成扣篮后从裁判手中“抢”走篮球的那一幕。
“先生们，你们怎么看？”
斯特恩将报告推到了会议桌的中央。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联盟高管。
一个主管竞赛的副总裁率先开口了。
“总裁先生，我认为奥尼尔的行为严重违反了体育道德精神！”
“他利用了规则的漏洞，对马刺队进行了一次不光彩的偷袭！”
“我建议对他进行禁赛处罚！至少一场！”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没错！必须禁赛！否则以后所有人都这么干，那比赛不成闹剧了吗？！”
斯特恩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富有节奏地敲击着。
许久。
他才缓缓地开口。
“禁赛？”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我们为什么要禁赛？”
“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今天的收视率报告吗？”
斯特恩将另一份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因为奥尼尔的那个‘偷袭’。”
“昨晚比赛的收视率创造了季后赛近十年来的新高！”
“现在全世界的球迷都在讨论这件事！”
“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
“我们不仅不能禁赛。”
斯特恩的眼中闪烁着商人般的精明和狡猾。
“我们还要把这件事闹大！”
“让它成为全世界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