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中小学‘启明星’智慧教室试点工程”，这块史无前例的“大蛋糕”，终于尘埃落定。
最终，经过教育局、财政局、物价局的联合核算。
未来科技公司拿到了第一笔来自政府的采购订单。
总金额，五十万。
五十万，在1995年是一个足以让绝大多数中小企业都眼红不已的天文数字。
这笔订单不仅解决了公司的资金问题。
更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官方背书”的政治意义。
这意味着“未来科技”从此就从一个“草根”团队，正式升级为了被政府认可的“正规军”。
公司的发展驶入了快车道。
人员在迅速扩张。
原来的三层小楼很快就变得拥挤不堪。
张凡当机立断，在高新区租下了一整栋更为气派的办公楼。
公司的名字也正式从“未来科技工作室”更名为“江城未来科技有限公司”。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地发展着。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掌舵者，张凡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隐藏在繁荣之下的“危机”。
这天晚上，他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新办公室里加班。
他看的不是技术文档，也不是财务报表。
而是几份来自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的“辞职报告”。
这些新招聘来的大学生工作都很努力，能力也都不错。
但是，他们的辞职理由却惊人地一致。
“公司管理混乱。”
“项目推进不畅。”
“感觉学不到东西，看不到未来。”
这些尖锐的字眼像一根根针，刺痛了张凡的眼睛。
他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公司发展得太快了。
就像一个身高在短短几个月内就从一米五蹿到一米八的少年。
他的身体跟不上灵魂的脚步。
而未来科技最大的短板就是“管理”。
李俊是一个顶级的“销售天才”。让他一个人去冲锋陷阵，他能拿下一个省的订单。但是，让他去管理一个超过二十人的销售团队，制定详细的KpI考核，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宋扬是一个纯粹的“技术极客”。让他去攻克一个技术难关，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但是，让他去统筹一个软件项目的开发进度，协调前端、后端、测试各个环节，他就力不从心。
他们都是优秀的“士兵”。
但都还不是合格的“将军”。
这就是创业公司在野蛮生长时期必然会遇到的“甜蜜的烦恼”。
张凡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在思考一个两难的问题。
是拔苗助长，让宋扬和李俊在痛苦中快速成长？
还是直接从外部请来更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前者好处是能保证创始团队的绝对核心地位。但风险是公司的发展可能会因为他们的“管理短板”而错失良机。
后者好处是能让公司迅速走上正轨。但风险是“空降”的将军，可能会与创始团队产生文化冲突，甚至架空创始人。
这是一个足以决定公司未来命运的抉择。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宋扬和李俊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老板，那几份辞职报告我们都看了。”李俊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是我们没做好。”
宋扬也叹了口气：“我真的不适合管人。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代码。”
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两位“战友”那自责的模样。
张凡笑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
“这不是你们的错。”
“是我跑得太快了。”
“是我忘了，我们还都只是一群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三张崭新的机票。
“明天，我们集体放个假。”
“去一个我们早就该去‘朝圣’的地方。”
宋扬和李俊疑惑地接过了机票。
当他们看清机票上那个目的地的名字时。
两个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南……南海市？！”
张凡看着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是的。”
“我们去见一个‘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