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簇洞穴内的能量温和而充盈,对于状态低迷的三人而言,无异于沙漠中的甘泉。李明盘膝坐在一簇蓝色晶簇旁,感受着那清凉纯净的能量丝丝缕缕渗入干涸的精神海,刺痛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舒缓。他甚至能感觉到念力种子正在缓慢地重新凝聚,虽然速度很慢,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这地方真是宝地啊,”他长长舒了口气,“比城里那些昂贵的冥想室效果还好。”
小敏则好奇地蹲在生命泉水边,看着几只穿山甲幼崽在里面扑腾嬉戏,乳白色的情核光芒与泉水散发的生命气息交融,让她感觉非常舒适安心。她试着将一丝净化之力融入泉水,泉水似乎变得更加清澈,连旁边一株有些蔫黄的发光苔藓都瞬间精神焕发。穿山甲幼崽们感受到变化,围着她“嘎嘎”叫得更欢快了。
沈曼歌没有完全放松,她仔细检查了洞穴的各个出入口(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还有几个更小的、仅供穿山甲通行的缝隙),确认安全后,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残缺的壁画。穿山甲首领(李明私下给它取名叫“亮晶晶”)很通人性地蹲在她旁边,小爪子指着壁画,又“嘎嘎”地比划着。
“亮晶晶,这画里的故事,你们族里有没有更详细的传说?”沈曼歌尝试着询问,她知道这小家伙智慧不低。
亮晶晶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示意沈曼歌跟它走。它带着沈曼歌来到洞穴另一侧,这里有一块相对平整的、如同天然屏幕的巨大水晶壁。亮晶晶将两只小爪子按在水晶壁上,集中精神,只见水晶壁表面开始荡漾起水波般的纹路,随后,一些模糊的、流动的光影开始浮现。
这似乎是它们记录和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光影中,再次出现了那个巨大的、发光的“源初之物”(这是沈曼歌根据壁画内容暂时给它取的名字),它悬浮在空中,下方是繁荣的、各种奇异生物和谐共处的世界。接着,天空被撕裂,暗红色的、如同血管和电路板交织的恐怖存在降临——“织网者”的雏形!它们如同瘟疫般蔓延,侵蚀世界,抽取能量,将生灵转化为扭曲的怪物。
“源初之物”为了抵御,最终选择了自我崩解,核心碎片化作数道最强烈的流光遁走,而其余的能量则散逸开来,滋养了大地,催生了诸如水晶簇、生命泉这类蕴含特殊能量的奇观。其中一道最为耀眼的流光,径直冲向了“织网者”构成的巨大网络,并在其中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和扰动…
光影到这里变得极其不稳定,最终消散了。亮晶晶放下爪子,显得有些疲惫,它对着沈曼歌“嘎嘎”叫着,小爪子先指了指壁画上那个胸口有标记的孤影,又指了指水晶壁最后那爆炸的位置,然后做了一个“寻找”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画里的人,或者他代表的那个核心碎片,可能就在‘织网者’的网络里,或者…曾经对抗过它?我们需要找到它(他)?”沈曼歌结合之前的猜测,试图理解。
亮晶晶用力点头,黑豆眼里充满了希冀。它又指了指洞穴里的七彩晶簇和生命泉,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洞穴外面,做了一个摧毁和吞噬的动作。
“外面的噬能兽,还有遗迹里那种能量吞噬力场,都是‘织网者’污染和侵蚀的体现?”沈曼歌明白了。这片苔原,乃至这个遗迹,曾是“源初之物”崩解后滋养的土地,但现在正被“织网者”的力量缓慢渗透和破坏。水晶穿山甲们,以及这个晶簇洞穴,是这片土地上残存的、属于“源初”一方的力量。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一只体型比亮晶晶大上一倍、背甲颜色深邃如夜空、上面甚至有点点星辉般光斑的老穿山甲,在一群成年穿山甲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它的眼神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智慧。
亮晶晶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嘎”了一声,似乎在行礼。
老穿山甲目光扫过沈曼歌三人,最后落在沈曼歌身上,它没有“嘎嘎”叫,而是直接传递出一股清晰而苍老的意念,直达沈曼歌的脑海:
“外来者…你们身上,带着‘源初’的微光,也带着‘织网’的标记…命运交织,福祸难料。”
沈曼歌心中一震,能直接进行意念沟通,这位穿山甲长老绝不简单。她恭敬地回应:“长老,我们无意冒犯,只为追寻同伴与真相。您说的‘源初微光’是指?”
长老的目光似乎能看透灵魂:“那个牺牲自己引开敌人的雄性…他的本质,与崩解的‘源初核心’同源…他是碎片,亦是希望,更是‘织网者’不惜一切要捕获的钥匙。”
它顿了顿,继续传递意念:“此地…曾是‘源初’洒落的辉光之一,暂时能屏蔽‘织网’的深层窥探。但侵蚀从未停止…噬能兽只是爪牙…真正的黑暗,在更深的地脉中凝聚…你们不能久留。”
“那我们该如何寻找剩下的碎片?如何救回我们的同伴?”李明忍不住插嘴问道,他也感受到了长老那不凡的意念波动。
长老看向李明和小敏:“你们的道路…需先修复自身,理解自身的力量本质…‘源初’之力,并非只有一种形态…念动,情生,皆是其辉光…尝试与这里的晶簇同调…或许能找到你们缺失的答案。”
它又对沈曼歌说:“你的道路在于‘斩断’与‘守护’的平衡…外面的遗迹,并非全是死物…有些石像,或许还残留着古老的战斗记忆…去感受它们…但切记,时间不多…”
交代完这些,长老似乎耗费了不少精力,显得更加苍老,它在族人的搀扶下,缓缓退回洞穴深处。
三人面面相觑,长老的话信息量巨大,既指明了林默的特殊性,也给了他们各自提升的方向。
“与晶簇同调?”李明看向身边散发着清凉能量的蓝色晶簇,跃跃欲试。
“感受石像的战斗记忆?”沈曼歌望向洞口方向,眼神锐利。
小敏则抱紧了情核,看着生命泉水和欢快的穿山甲幼崽,若有所思。
在这神秘的地下晶簇洞穴,他们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也接到了来自古老智慧布置的…第一项“家庭作业”。前方的道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们知道了该如何变强,以及…林默生存和获救的可能性,并非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