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想起之前录综艺时，李导特意为他调整训练环节——知道他刚打完比赛容易累，还悄悄让工作人员多准备了两瓶运动饮料，那一刻的暖意混着此刻的怒火，让他声音都发了颤，却更坚定了：“李导待我们这么好，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了，我就算拼着接下来几期比赛不接，也要把这事查到底！”
姜宴一直坐在旁边，指尖轻轻敲着膝盖，听完关南的话，他立刻跟着点头，语气虽没关南、温泽那么强势，没有掷地有声的底气，却字字清晰，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没你们那么大的势力，也没什么人脉，帮不上查人、扛压力的大忙，但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肯定坚定站在李导这边。”
他抬眼看向李夫人，眼神诚恳：“要是节目组真铁了心换导演、塞关系户，我也跟着退出，绝不留在那儿糟践李导的心血。后续要是需要有人出来作证，说清楚李导对综艺的用心，或是之前高层塞人的事，我也绝不会推辞，不管是录口供还是出面说话，我都愿意。”
“对！我一起！”姜茶立刻凑到姜宴身边，用力点头，语气里满是认真，没了往日的娇气，“我虽然只是个飞行嘉宾，戏份没你们多，但也知道李导是好人，综艺能这么好看，全靠李导一点点盯出来的。他们要换李导，我也不录了，作证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厉甜甜也立刻从温泽身后探出头，仰着小脸，攥着小拳头，用力点头，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满是认真，没有半点平时的娇闹：“我也站李导！不许坏人欺负李导！我让我哥帮李导，李导是最好的导演！”
她说着，还特意拉了拉厉沉舟的衣角，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求认同，厉沉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点头附和：“嗯，哥一定帮李导，不让坏人得逞。”
看着眼前一群人，有义愤填膺要讨公道的，有默默表态绝不妥协的，连最小的厉甜甜都一脸认真地要帮忙，李夫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膝盖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却没了之前的焦虑和无助，反而满是感动和暖意，连胸口的憋闷都轻了些。
她抬手用纸巾胡乱抹了把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得厉害，却字字都透着感激：“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老李这辈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拍节目，总说怕遇不到真心待综艺的人，没想到这次，他不仅遇到了，还遇到了你们这么一群肯为他出头的孩子。”
“他呀，以前总在我耳边念叨你们，”李夫人的声音慢慢柔下来，眼底满是回忆的暖意，“说姜宴细心，录节目的时候，连道具摆歪了都能注意到，还会悄悄帮忙归位，省了不少事；说黎娜真实，有灵气，不用教就知道怎么跟镜头互动，比那些装人设的艺人强多了；说关南直爽，做事认真，就算训练再累，也不会敷衍镜头，还会帮其他嘉宾搭把手；还说温泽靠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慌，能帮着稳住场面，甜甜可爱，每次来都能让整个剧组变热闹。”
她顿了顿，伸手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都被磨软了，递到众人面前：“他甚至专门找了个小本子，记着你们每个人的喜好，谁不吃辣，谁对芒果过敏，谁喜欢喝温牛奶，连关南训练后爱喝哪种口味的运动饮料，姜茶喜欢吃哪种牌子的糖，都记得清清楚楚。温月喜欢吃小蛋糕和睡懒觉，关星喜欢吃辣，每次录节目前，他都会翻着本子跟工作人员交代，怕照顾不到你们。”
“他总跟我说，”李夫人的声音又开始发颤，却满是骄傲，“他这辈子拍了这么多节目，走了这么多弯路，最幸运的就是这次，遇到你们这些真心待他、也真心待综艺的嘉宾，就算节目不火，他也觉得值了。”
病房里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走廊尽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鞋底碾过防滑地砖，“噔噔噔”地撞在每个人心上，连带着空气都仿佛紧了几分。紧接着，护士略显急促的声音穿透门板传进来，带着几分职业性的利落，却又藏着一丝体谅：“请问哪位是李导的家属？手术已经结束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搅乱了病房里的氛围。李夫人猛地抬头，原本无意识攥着衣角的手骤然收紧，浅灰色的布料被捏得发皱，指节更是泛出青白的痕，连掌心都沁出了薄汗。
她连句完整的“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撑着冰凉的椅子扶手，颤巍巍地站起身——方才强压在眼底的慌乱、担忧，此刻像决了堤的水，全顺着踉跄的脚步泄了出来。
她的高跟鞋蹭过地面，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每一声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焦灼，走了两步甚至差点脚下一软，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形。
身后的众人也没耽搁。厉沉舟反应最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米白色外套，快步跟上，指尖还特意蹭了蹭衣料，确认是温的才松了口气；
温月紧随其后，一把扶住差点撞到门框的李夫人，掌心贴着她的胳膊，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便轻声安抚：“李姨，慢点儿，别急，我们都跟着呢。”
温泽则顺手把病房门往旁推开，避免众人拥挤；关星、关南几人也快步跟上，原本还算安静的病房，瞬间只剩椅子挪动的轻响，还有众人压低的脚步声，却没半分杂乱，都透着一股默契的体贴。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比病房中更浓，冷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在光洁的地面上，映得众人的影子被拉得狭长，又匆匆掠过，像一道道急切的剪影。
两侧病房偶尔传来病人的轻咳，或是家属低声的交谈，此刻都成了背景音，李夫人一路都没说话，只死死盯着前方护士白大褂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带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