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捏着反物质手雷往前走，机甲左腿嘎吱作响。那条支架早就红得发烫，现在“咔”地一声，直接断了。
他单膝跪地，膝盖砸进沙土里溅起一溜火星。
右臂炮口还在冒烟，黑洞炮的冷却系统彻底瘫了。他刚想抬手充能，腕部线路突然打火，蓝光乱闪。
“铁疙瘩！稳住！”他吼了一声，顺手拍了下机甲外壳。
绿屏猛地一抖，跳出一行字：【警告！Z-7合金杂质渗入神经环，主控协议降级中……建议立即断电重启！】
江么冷笑：“现在断电？我成活靶了。”
话音未落，远处黑点逼近。三十具机械傀儡冲进百米范围，领头那个肩部导弹舱“啪”地打开，锁定红光扫上江么胸口。
他咬牙按下腕部应急钮，强制关闭右臂高耗能模块，把剩余电力全调去腿部推进器和量子拳套。
引力炮歇菜了，但拳头还能打。
氮气助推“砰”地喷出一股白气，破烂机甲歪斜着跳起来，险险避开第一波导弹齐射。爆炸气浪掀翻沙石，背部装甲被擦出一片焦黑。
“你这破铜烂铁还想罢工？”江么一边翻滚一边骂，“老子捡的啤酒瓶都比你忠心！”
绿屏闪了几下，终于恢复正常。铁疙瘩声音带颤：“别吵！给你抢出两分钟低功耗模式！省着点打！”
江么没回嘴，盯着冲来的傀儡群，改用贴身打法。他不再远程压制，专挑关节薄弱处下手。
一个傀儡扑上来，他侧身让过刀锋，肘击轰在膝枢。金属碎裂声“咔嚓”响起，那家伙当场跪倒。他顺势一脚踩断颈环，脑袋歪到一边不动了。
第二个从侧面突袭，江么抬手格挡，拳套充能进度卡在87%，震荡波只爆了一半。对方踉跄两步，又被他一掌劈在能源包上，炸出团黑烟。
第三个、第四个接连倒下。他动作越来越快，但也越来越沉。
额角渗出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呼吸粗重，肺里像塞了团烧红的铁丝。
干掉第七个时，他靠在一块陨石后喘气。机甲多处冒烟，左腿彻底报废，右臂也只能维持基础运作。
绿屏又闪红字：【建议终止任务，否则下次宕机可能永久锁死。】
江么抹了把脸，盯着胸口那个剑形符文。它还在微微发烫。
他低声说：“妘烬……你还撑得住吗？”
没人回应。
信号还在跳动。07号残片，一百八十里，持续移动。
他咧嘴一笑，伸手把左腿断裂的支架整个扯下来，塞进系统槽：“听着，给我换轻量化钛骨轴，能跑就行。”
铁疙瘩嘀咕：“玩命啊你……这玩意儿撑不了十分钟。”
绿光一闪，新部件缓缓生成。关节咔咔重组，勉强能承重。
江么试着走了两步，机甲发出刺耳摩擦声，像生锈的拖拉机爬坡。
远处沙尘扬起，更多黑点出现。不止是傀儡，还有几道更强的气息正在接近。
他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刚才干掉的三十具傀儡，一半躺平，另一半还在抽搐。有几个核心没炸，估计还能修。
但他没时间拆零件了。
“走。”他说。
一步一晃地往前挪。
机甲左腿新轴件发出异响，每走十步就要停两秒散热。右臂引力炮完全关闭，量子拳套进入节能待机。
铁疙瘩提醒：【低功耗模式剩余一分十七秒。】
江么不理，继续往前。
沙地干燥，脚下时不时踩到碎金属片。他顺手捡了一块扔进布袋，系统嘀了一声：【废品+0.3斤。】
他差点笑出声：“这时候还记任务？”
铁疙瘩哼了一声：“规矩就是规矩，三斤垃圾不捡够，明天连护盾都不给你造。”
江么摇头：“等老子活过今天再说。”
前方地势略高，视野开阔。他爬上缓坡，看见远处有片废弃星舰残骸，歪斜地插在沙丘里。
绿屏突然震动：【检测到Z-7合金来源——该残骸为上次重组时回收材料原出处。含未知腐蚀性元素，长期使用将导致系统紊乱加剧。】
江么眯眼看了会儿：“所以是我自己埋的雷？”
“准确说是你捡的破烂有问题。”铁疙瘩语气嫌弃，“那堆废铁早被人动过手脚，表面看是星舰装甲，其实是域外势力设的陷阱，专坑像你这种乱捡东西的傻子。”
江么冷笑：“那他们可算栽了，我专治各种不服。”
他摸了摸腰间布袋，里面还有几块从烈穹尸体上扒下来的电路板。虽然不能直接用，但能当兑换材料。
远处气息越来越近。
第一批傀儡残党开始集结，第二批主力还没露头，但地面震动频率变了，说明有大家伙在路上。
他低头看左腿新装的钛骨轴，已经开始泛红。
“撑不住多久。”他说。
铁疙瘩沉默两秒：“要不咱撤？回头再找机会。”
江么摇头：“信号在动。错过这次，说不定就找不到了。”
他盯着那艘废弃星舰，忽然笑了：“既然问题是它引起的，那就把它变成解决问题的材料。”
说完，他转身朝残骸走去。
每一步都嘎吱作响，机甲像随时要散架。
靠近星舰时，他从布袋掏出一把烧糊的电线，塞进系统槽：“给我换微型切割器，快。”
绿光一闪，一把锯齿状小刀出现在掌心。
他蹲下身，对着星舰外壳开始切割。金属摩擦声刺耳，火花四溅。
割了不到十秒，铁疙瘩急喊：【警告！内部有残留能量波动！】
江么没停手：“管它有没有，反正老子现在最不怕的就是炸。”
最后一块装甲板被撬开，露出里面一团缠绕的线路。中心有个黑色方盒，正发出微弱红光。
他伸手一摸，盒子突然升温。
“哟，还挺敏感。”他说。
刚要把盒子拔出来，地面猛然一震。
抬头看去，沙尘滚滚，二十具新型傀儡正高速逼近。体型比之前大一圈，四肢带刃，眼睛泛着猩红激光。
更远的地方，一道黑影缓缓升起，悬浮半空。
江么收回手，把切割器收进布袋，站起身。
左腿轴件已经红得发紫，右臂拳套进入自动休眠。
他拍了拍机甲外壳，对铁疙瘩说：“准备下一波。”
铁疙瘩回了一句：“你真是不要命了。”
江么咧嘴：“命这东西，捡破烂捡来的，本来就不值钱。”
他抬起仅能活动的左臂，指向冲来的傀儡群。
“来吧。”
沙粒落在他眉心，顺着血痕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