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凌安勋特意请了假，六点半就起床，等着杉杉醒来。
等她揉着眼睛趿拉着拖鞋晃出来时，凌安勋说道。
“今天开始，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我要亲自检查你的功课。识字卡片、拼音练习、算术题，统统不能落下。”
他翻开早就准备好的学习计划表。
“从今往后，娱乐时间减半，学习优先。谁都不能例外。”
别看杉杉还小，可这孩子脑子灵光啊。
她说话条理清楚，反应迅速，逻辑思维远超同龄孩子。
凌安勋索性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她安排了几门简单的小课。
他本来想着，突击检查，肯定能难倒她。
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把她锁在家里，专心“补课”。
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不光全答对了，连那些半开玩笑的脑筋急转弯都能准确说出答案。
更离谱的是，她自己举一反三，讲得头头是道。
凌安勋当场愣住。
他早知道女儿聪明，可没料到聪明成这样！
这哪是等上学？
根本可以直接进一年级了！
说不定还能把那些比她大好几岁的孩子按在地上摩擦。
凌安勋忍不住勾起嘴角，可下一秒又皱起眉。
这孩子太出众，将来会不会被孤立？
晚饭桌上，他顺口提了送杉杉去学校的事。
可话音刚落，全家人齐刷刷望向他。
凌振康第一个跳起来。
“你疯了？她才四岁多！你就舍得送她去？有你这样当爹的？”
老爷子气的脸都红了。
他从小带大的孙女，现在突然说要把她送走，简直是拆他的心肝！
杉杉蹦到爷爷身边。
“爷爷别气嘛～杉杉想去！爸爸说那里有好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滑梯、画画、唱歌，还能交朋友！有积木城堡，有彩虹蹦床，还有小熊老师会讲故事！您就答应我吧～”她仰着脸，小脸一歪，头靠在爷爷肩膀上蹭来蹭去。
“爷爷爷爷最疼我，杉杉听话不淘气，乖乖上学，回来给您亲亲抱抱举高高～”
凌振康哪扛得住？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孙女的发心，又瞪了凌安勋一眼。
“好好好！去去去！你去！不过安勋，你必须跟老师说清楚！我们杉杉还小，成绩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不哭、不害怕！不准罚站、不准关小黑屋、不准冷落她！要是她回家说一句‘老师凶’，我就找院长说话！”
本想随口一提，没想到孩子和老爷子全答应得那么干脆。
凌安勋愣了一下。
怎么搞的？
我好像，不想让她去了？
她会在陌生的地方哭吗？
会不会交不到朋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可话都说出去了，哪能反悔？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好，爸，我明天就去跟老师谈。我会亲自沟通，确保杉杉被妥善照顾。”
饭桌上，埋头扒饭的凌知玮眼神飘过来。
他眼巴巴地看着杉杉被爷爷哄着、爸爸宠着。
而他呢？
昨晚摔了个屁墩儿，疼得哇哇哭，结果老爷子头都没抬，只说一句。
“男子汉，摔一下算什么！”
什么时候，轮到我也有这种待遇啊？
他咬着筷子尾，心里嘀咕。
呜呜呜……
屁股还是疼！
可杉杉一点都不知道。
她吃完饭还黏着爷爷奶奶玩了好一会儿。
直到凌安勋催了三遍，她才依依不舍地回房刷牙洗脸。
临走还不忘回头冲爷爷奶奶挥手。
“明天见！我会想你们的！”
躺在床上，她忽然察觉爸爸没有像往常那样，哼着那首她最喜欢的摇篮曲，哄她入睡。
她眨了眨眼睛，侧过头，望着坐在床边的凌安勋。
“爸爸，就算我在学校交了一百个朋友，你也永远是我最喜欢、最重要的爸爸！”
凌安勋听了这句话，心里猛地一软。
算了，认了吧。
他轻轻伸手，把那小小的身体温柔地搂进怀里。
杉杉顺势往他胸口蹭了蹭。
“嗯，爸爸知道。”
“咱们是亲父女，血脉相连，谁也比不了。”
父女俩就这样依偎着，说了会儿悄悄话，杉杉才蜷缩在他怀里，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凌安勋就起床忙活起来。
他翻出各种证件，联系学校老师，马不停蹄地为杉杉办理入学手续。
几天后，新学期正式开学。
杉杉背着崭新的粉色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凌安勋身边。
她人缘一向很好，刚走进教室，就立刻被一群小朋友围住了。
可就在这片热情中，也夹杂着些许窃窃私语。
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躲在角落里小声嘀咕着。
“她这么小，怎么就送来上学了？这么小，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太可怜了吧。”
“她爸妈肯定不爱她，不然谁会把这么小的孩子就丢进学校，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另一个孩子小声附和。
那些每天早上哭着喊着不想来学校的孩子，怎么也想不通。
她怎么就那么高兴？
“这么小，肯定跟不上课程的节奏，识字都未必全会，能听懂老师讲什么？早晚露馅，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可谁也没想到，第一次月考结束后，成绩公布，全班哗然。
凌雪杉直接考了全班第一！
“凌雪杉，你太牛了！”
“每科都是满分，连应用题都没扣一分！我得跟你好好学，你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单纯。
只要有人愿意真诚地对待他们，轻轻带一把，他们就不会走偏。
开学第一天的中午。
大部分孩子都在教室或宿舍里安静午休。
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
“凌雪杉！哥哥来看你啦！”
“四哥，你别喊这么大声啦！”
杉杉涨红了脸，飞快地瞥了四周一眼。
见有不少同学在看这边，连忙拽住凌知玮的胳膊，将他往教学楼的角落拉去。
凌知玮低头看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来看第一天上学的妹妹，多正常的事啊，有什么好害羞的？难不成你还怕别人不知道我凌知玮有个可爱的小妹？”
“哎呀，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嘛！”
杉杉急得跺了跺脚。
她噘着嘴，一摇晃着凌知玮的手臂。
“四哥，求你啦！你以后除了放学来接我，其他时间就别来学校了，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