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安局大院的墙根吹风，刘光鸿裹紧中山装外套，看着办公楼三层亮着的灯光，心里像压块铅，半小时前接到保卫处张处长的电话，语气急得像火烧眉毛。
对方只说农科所的案子出大事，刘厂长赶紧来一趟。
刚进办公楼，走廊里的治安员们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凝重，张处长在楼梯口等着，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一把拽住刘光鸿的胳膊往办公室走。
“光鸿同志，出大事喽，跟赵德才账本有关联的三个人，全部没掉！”
“什么？”刘光鸿脚步一顿，“怎么死的，难道是自杀？”
“身中数枪，都是要害。”张处长推开办公室门，桌上摊着几张现场照片，血腥味十足。
刘光鸿再问分别是哪些人？
“一个是农业厅的王副厅长，死在自家书房；一个是种子站的李主任，在下班路上被伏击；还有个是农科院的研究员，死在实验室，手法干净利落，像是以前专业干脏活的人士干的。”
刘光鸿拿起照片，看见照片上的死者的样子，伤口边缘整齐，显然是被近距离射击，估计还是他们的熟人作案。
最让他心惊的是王副厅长那张，书房的保险柜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墙上还留着一个弹孔，显然是那位反抗过，但是居然一点大动静没弄出来，对方的枪支显然非常先进。
“帝特案？”刘光鸿沉声问。这年头能有这种好枪和胆魄的，除敌特分子，实在想不出别人。
“八九不离十。”
张处长递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双眼通红：“法医初步鉴定，子弹是国外进口的特制的无声紫弹，国内没这玩意儿。现在案子线索……断掉，您这边有什么要补充。”
“赵德才呢，他没有交代，后面的人吗？”
提到赵德才，张处长狠狠吸口烟：“那小子嘴硬得像块石头，咬死说账本是别人伪造的，现在出了人命案，他反倒更嚣张，说我们抓错人，还嚷嚷着上告。”
刘光鸿放下照片，想起农交会上赵德才歇斯底里的样子，想起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心想这几个人的死，会不会是为掩盖一个更大目标，毕竟那群人可不是什么有骨气的？
“张处长，这三个人死前，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刘光鸿灵机一动，拍一拍大腿。
“王副厅长前天说要彻查赵德才的案子；李主任昨天去银行取笔钱，不知道要干啥；那个研究员则是一直说是在做什么重要实验，但是没动过什么试验。”张处长翻着笔录本。
刘光鸿找张处长拿一张纸和笔，接着画出一张思维导图，将他们关系，事件全部画出来，张处长看着觉得这个是个破案的好东西，暗自偷偷记下。
“经过你的梳理下，没发现明显异常，就是……他们都跟赵德才有过私下接触，账本上的记录能对上，这个赵德才估计是中间人。”
刘光鸿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击，赵德才在农交会上投毒被抓，账本暴露，接着关联人被灭口，赵德才却死不松口……
这一切太连贯，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步步掐断背后线索，好像背后的人已经做过很多演练，而且对方一定在这些人身边安排有探子。
刘光鸿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凶手是想通过杀人，让赵德才知道‘不合作’的下场，同时也警告我们，毕竟对方可以无声无息杀死那么多人。”
张处长猛地抬头：“你是说……赵德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刘光鸿点头，放下笔：“十有八九，他现在要么是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活不成，要么是跟凶手有约定，能保他家人安全，要是说出来，就死全家。”
张处长掐灭烟头，指节捏得发白，但是又担心隔墙有耳，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办，线索全断了，赵德才又不开口，这案子难道就此结案，这不是留下一个大毒瘤？”
刘光鸿走到桌边，拿起账本复印件：“停摆结案，不可能，凶手越是想掩盖，说明他们怕我们查到更多。你看这账本，记录的时间集中，金额巨大，但涉及的人职位都不低。
农厅、种子站、农科院……而且你发现没，全是跟农业技术打交道的要害部门。”
他用手指在“王副厅长”的名字上点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怀疑，他们不是在收钱，是在传递某种特殊的情报，用账本掩盖他们的另一个罪证。”
“情报？”张处长愣住，“农业技术有啥情报好传递的？”
“你忘记土壤活化剂和超级化肥，这些技术要是落到敌特手里，再传到国外，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刘光鸿顿了顿，敲击着一个杯子。
“赵德才在农交会上针对我，说不定不只是私人恩怨，是想破坏我们的治沙项目，从而延迟龙国的发展时间。”
张处长这才恍然大悟，额头冒出冷汗：“你的意思是……敌特分子盯上咱们的农业新技术，行想要窃取，因此才故意针对，导致他们的间谍计划败露？”
刘光鸿眼神凝重，站起来：“不仅盯上，而且连你们这边估计都有对方消息来源。”
毕竟能让王副厅这种级别的人配合，还能调动专业杀手，这个潜伏的间谍，位置肯定不低，而且隐藏得极深。
张处长点头：“我打算先从他们的关系网排查，你之前说有一个神秘西装男，能画出来吗？”
“可以，张处长，不过我想参与这个案子。”刘光鸿突然说。
张处长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光鸿，这不是闹着玩的，是帝特案，有危险。你现在是化工厂厂长，搞好生产和搞好技术就行……不安全”
“正因为有危险，我才必须参与。”刘光鸿打断他。
接着他义正言辞道：“对方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的技术，赵德才针对我，说不定跟那个潜伏的间谍有关，我或许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
他走到墙边，看着墙上的全国农业单位分布图，手指将几个点连成线。
“你看，王副厅长管着农业技术，李主任负责种子安排，那个研究员在搞微生物，这些全跟我的农业项目有关。他们就像一张大网，把我包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