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沐韵霏就大笑起来。
她趴在床上，托着下巴，一脸玩味看着吴碍。
“你好像还在上高中吧，小弟弟。”
“在上高三。”
沐韵霏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猜猜姐姐在哪上学？”
“就你这天天泡酒吧的样，能上大专都不错了。”
“那你可猜错了哟…”
她脸上的玩味之意愈来愈显。
“姐姐可是北大语言系的高材生。”
正在喝水的吴碍呛了一下，险些没一口水吐床上。
“北大？你也太能扯了吧！”
……
“你还真是北大的啊…”
吴碍和沐韵霏站在北京大学的校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高校学子。
这些可都是各省的精英，竟然全汇集在了此处。
想进清北可不仅仅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天赋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怎么？你还不信吗。”
说着，她翻了翻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
“诺！给你看我学生卡。”
照片上的她留着齐肩短发，脸蛋尚还保留着一丝青涩，但是眉眼之间的酷飒却隐藏不住。
“怎么样，现在信了吧。”她有些得意的说。
“信了，果然酒吧都是卧虎藏龙啊…”
“清北也好，大专也罢，都只是一个过渡阶段，更重要的是大学之后。”
他跟沐韵霏道了别，两人加了微信，约好下次再一起喝酒。
等回到住处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吴碍的屋门半掩着，显然是有人刚进去过。
见吴碍回来，老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可能这就是血脉压制，在外面吴碍可以抽烟喝酒打架，比混子还像混子。
但在父母眼里却永远是个孩子。
老吴见他紧张得攥着衣角，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玩得爽吗？”
“不爽不爽，学习最爽学习最爽。”
老吴“噗嗤”笑了，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紧张啥？我不是来训你的。要不是你妈催，我才懒得跑这一趟。”
“您不是来说我的？”
老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以前还能说你，现在你也长大了，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还不如放养呢。”
说着，他看向茶几上的烟灰缸，上面插满了烟头。
“臭小子，没少抽烟啊，不是跟你说了少抽点吗，这要让你妈知道非宰了你不可。”
老吴之前也是抽烟的，听他之前给吴碍讲，他开始抽烟的年纪据说比吴碍还要小。
不过吴碍很佩服他的毅力，都说戒烟很难，但是老吴却成功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再抽过一根烟。
“这不是压力大吗…”
“我压力不大？还不是照样戒了。”老吴敲了敲他的脑袋。
吴碍点了点头，当下还是要顺着老吴的话往下说，免得他生气。
老吴喝了口茶，语气沉了点：“我不训你，但有些事你得自己明白。
你校考再厉害，文化分不过本科线，之前的努力全白费。这点道理不用我多说。”
吴碍低着头应了一声，算是肯定他的话。
见吴碍这个样子，老吴叹了口气。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别的事。”
走到门口老吴又顿住，回头补了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门“咔嗒”一声关上，吴碍才缓过神来。
这次谈话没超过十分钟，没有长篇大论的说教，只有几句零碎的叮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
“唉，看来这学校是非去不可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老八发来的信息。
“吴碍，祝贺你啊，不用担心再被尚婉绫纠缠了。”
看到这条信息吴碍有些懵：“她谈恋爱了？”
“哪有，人家心里可只有你。”
“那你祝贺我啥？”
老八并没有继续回话，而是发了一张新闻照片过来。
这种照片之前在网上见过很多次，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因为上面有他们学校的名字。
“我靠！又上网课？！”吴碍瞪大眼。
“惊喜吧？你没来学校，刚好躲过封校做核酸，我们昨天都等到晚上才走的。”
“这哪是惊喜，是惊吓！”
吴碍看着屏幕，突然觉得命运真会开玩笑。
“居家上课咋了？照样能考大学！”
他给自己打了打气，刚放下手机，又响了。
是个有点熟悉，却记不清的号码。
“不会是诈骗吧？”
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通按钮。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他极为熟悉的女声，熟悉到他刚听到声音，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她的样子。
丝般柔顺的金发，精致的瓜子脸上眉毛如同柳叶般细长，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
没等吴碍开口，女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轻得像梦，却重得砸在他心上。
“吴碍，我怀孕了。”
吴碍赶到公寓楼下时，郭怡正站在路灯下，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
两人四目相对，像一个多月前分手那天一样，沉默了很久。
郭怡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脸颊有点红：“吴碍，我怀孕了。”
“你他妈臭不要脸！”
吴碍忍不住骂了出来，又赶紧压低声音，怕引来路人围观。
“要点脸行吗？你在外面乱搞，现在想让我接盘？”
“你什么意思？”郭怡的声音也冷了，攥着袋子的手更紧了。
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一把抓住郭怡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郭怡没有反抗，任由吴碍拽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护在自己的肚子上，指尖攥得发白。
“你给老子听好了，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认！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他妈以后别再来烦我！”
“吴碍，我从去年到现在只和你一个人睡过，这就是你的孩子。”
“你能他妈别演了吗？！你说的话谁会信，谁敢信！”
吴碍是真有些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她想要钱。
在外面乱玩被别人把肚子搞大了，又不敢和家里人说，只能随便找个背锅侠。
至于为什么找自己，可能是因为发生这种事他也会害怕，同样不敢和家里说，只能出钱消灾。
“我现在手上就一千块钱，拿着钱把孩子打了去，然后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