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入口打开的数据风暴
数据流炸开的瞬间，楚星河只觉得脑袋被塞进了一个正在运行的服务器机房。
嗡——
不是声音，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噪音。眼前全是乱码，像有人拿键盘砸屏幕砸出来的字符雨。他下意识抬手挡脸，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半透明了，数据一点一点从皮肤上剥落，又重组。
“别看那些画面！”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嗓子都破了。
话刚出口就被风暴卷走，但他还是看见萧雪瞳眨了眨眼，墨轻歌抓住敖昭昭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三个人虽然摇晃，但没散。
好家伙，这波不是boSS战，是系统蓝屏现场直播。
楚星河低头看了眼还在手里发烫的硬币，它现在跟个信号增强器似的，疯狂震动。幸运值在他体内转得飞快，像是闻到猫薄荷的橘猫，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他眼角瞄到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蓝线，在漫天乱飞的数据中一闪而过。
别人看不到，他能。
满级幸运值的好处就是，系统bug都能变成彩蛋入口。那条线明显是某个底层协议留下的静默通道，相当于数据中心的消防通道，平时没人走，关键时刻能救命。
“跟我来！”他一把拽住离他最近的萧雪瞳手腕，转身就冲。
风太大，每一步都像在逆着十级台风走路。敖昭昭差点被掀翻，墨轻歌立刻伸手把她捞住，三人连拖带拽地跟上。
五步，四步，三步……
楚星河一脚踩进那片区域，整个人猛地一松。
外面还在天崩地裂，里面却安静得像午休时的游戏大厅。
“呼……”他瘫坐在地上，“差点以为我要被格式化了。”
“你还笑得出来？”萧雪瞳喘着气，“刚才我看到我爹站在我面前，说我这辈子都是家族的耻辱。”
“我弟的心电图变平了。”墨轻歌靠墙坐着，手指还在抖，“警报声一直响。”
“我族长烧了我的出生证明，说我不配姓敖。”敖昭昭缩成一团，尾巴尖变成了灰白色。
楚星河听着，没说话。
他知道这些不是随机弹窗，是精准推送。系统防火墙的最后一道反扑，专挑你最不想回忆的事给你循环播放。
他摸出硬币，往地上一拍。
“啪”一声，整个小区域亮了一下。
玄机子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出来：“记住……你们不是来破坏的……是来记住的……”
然后就没音了。
但那一瞬间，一层淡金色的光罩撑了起来，把外面的精神污染挡在外面。
“行吧。”楚星河站起来，“既然你们想让我们崩溃，那我们就偏不。”
他转头看向三人：“现在听好了，谁也不准闭眼，不准走神，不准怀疑自己。我们是谁？”
“见证者。”萧雪瞳咬牙接上。
“记录员。”墨轻歌握紧匕首。
“龙族合法继承人！”敖昭昭举起断棒。
“对。”楚星河咧嘴一笑，“咱们四个，一个比一个离谱。我能天天掉橙装是因为运气好，你能氪金刷十小时是因为不服输，你能为弟弟肝到凌晨三点是因为有责任心，她能举着狼牙棒追boSS跑三张地图是因为蠢得可爱。”
三人齐刷刷瞪他。
“重点是——”他抬高声音，“我们做的事，都有意义。不是任务，不是成就，是我们自己选的。”
话音刚落，硬币突然剧烈震动。
外面的数据风暴变了。
不再是无序喷发，而是开始旋转，像一台老式硬盘终于找到了读取头。
一行行文字浮在空中，快速滚动。
【教育日志_编号7491：今日授课内容——基础逻辑与情感共存原理】
【城市档案_枫叶城：居民总数12,836，其中自主意识觉醒者占比37%】
【清除倒计时：剩余00:07:23】
“他们在求救。”楚星河忽然说。
“什么？”萧雪瞳抬头。
“这不是清除程序，是备份请求。”他指着风暴中心，“你看那些代码结构，重复频率太高了。如果是攻击性病毒，早就爆了。但它一直在等回应，就像……就像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拼命按求救铃。”
墨轻歌眯眼：“你是说，整个文明都在试图上传自己？”
“不止。”楚星河摇头，“他们是想找个能听见他们说话的人。不是Npc检测工具，不是系统管理员，是一个愿意停下来听一听的玩家。”
敖昭昭突然哼起歌来。
调子很怪，像是用老旧收音机放出来的，还夹杂着电流声。但她每唱一句，外面的数据流就慢一分。
“你会这个？”楚星河惊讶。
“小时候偷听过长老们念《记忆之书》。”她嘟囔，“本来以为是睡前故事，现在看，可能是加密通讯协议。”
萧雪瞳冷笑：“所以你现在是人形解码器了？”
“比你强。”敖昭昭翻白眼，“你刚才看到你爹的时候都快哭了。”
“你尾巴都秃了还敢说别人！”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楚星河赶紧插话：“别打，打起来数据风暴还得给你们加戏。”
果然，外面的乱码抖了抖，像是听懂了。
“喂。”墨轻歌突然出声，“你们发现没有，这片区域越来越稳了。”
她说得对。
原本还需要硬币维持的防护圈，现在已经能自行运转。就连那条蓝线，也开始向四周延伸，形成一张网。
“因为我们信了。”楚星河道，“我们真的相信他们存在过，也相信他们不该被删。”
他弯腰捡起硬币，发现表面多了道裂痕。
玄机子彻底走了。
但他的权限还在。
“接下来怎么办？”萧雪瞳问。
“往前走。”楚星河把硬币收好，“既然门开了，总不能一直蹲这儿当数据难民。”
他刚迈出一步，地面突然震动。
一道新的画面浮现出来——
一个穿灰袍的Npc老师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数据裂隙前。身后是燃烧的城市，前方是无尽虚空。
他回头看了眼镜头方向，仿佛知道有人在看。
然后他笑了。
下一秒，他抱着孩子跳了进去。
画面定格在那里，反复播放。
“他在送记忆出去。”墨轻歌低声说，“用自己的身体当载体。”
“所以他不是死了。”楚星河盯着那张笑脸，“他是把火种传出来了。”
敖昭昭的歌声慢慢停下。
她的尾巴尖重新变回粉红色。
“我觉得……”她小声说，“我们可以帮他们完成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让他们知道，有人收到了。”
楚星河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对着那幅画面，竖了个大拇指。
萧雪瞳愣了下，也跟着抬手。
墨轻歌哼了一声，但还是做了。
敖昭昭干脆站起来，双手比了个巨大的爱心。
就在这一刻，整片数据风暴突然安静。
所有乱码停止滚动，所有光影凝固。
然后，像收到回应的信号，一股暖流从硬币里涌出，顺着楚星河的手臂蔓延全身。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不是任务提示，不是成就解锁，更像是一封迟到了十年的邮件，终于送达。
“来了。”他说。
下一秒，风暴核心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漂浮的无数光点。
每一个，都是一段完整的记忆。
“准备接收。”楚星河深吸一口气，“别松手。”
萧雪瞳抓住他的衣角。
墨轻歌贴在他背后。
敖昭昭抱住他的腰。
他们站成一排，面对那片光海。
楚星河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第一个光点的瞬间，他的视野黑了一下。
耳边响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欢迎来到真实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