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的手掌还悬在半空，歪三角符号咔的一声转正后，整面墙安静下来。倒计时停在8:47，那行“异常识别中……请确认身份权限等级”反复闪着蓝光，像系统卡了屏。
“它卡了？”敖昭昭小声问，尾巴尖微微翘起，“还是咱们太帅，把它看懵了？”
“不是卡。”楚星河收回手，掌心泛起一层淡金，“是它在等我们给个说法。”
他摊开手掌，金色印记浮在皮肤上，像是自带背光的二维码。他轻轻一推，一道微弱的光波朝墙面荡过去。
嗡——
墙上的纹路猛地活了，金银线条像被通了电，顺着印记的频率开始跳动。歪三角又缓缓歪了回去，其他六个符号也开始有节奏地闪烁，像是某种回应。
“成了？”墨轻歌眯眼，“你这就把系统哄好了？”
“不是哄。”楚星河摇头，“是对话。它刚才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架构者，现在它知道我们能连上它的频道了。”
萧雪瞳盯着那些闪烁的符号：“所以接下来是答题？”
“不。”楚星河道，“是解码。这墙不是考我们知识点，是在考我们懂不懂这个世界怎么搭起来的。”
“那你倒是说说，这七个符号到底代表啥？”敖昭昭凑近墙边，“这个像火苗的是不是代表攻击力？”
“不是元素。”楚星河道，“是规则。比如时间怎么走，伤害怎么算，技能cd从哪开始倒。”
“那这个歪的三角呢？”墨轻歌指着那个一直缓慢转动的符号，“它和其他不一样，每次动一下，别的都抖一拍。”
“它是例外。”楚星河说，“是系统留的后门。就像游戏里有个隐藏指令，平时不用，但真出问题能救命。”
“所以平衡不是整齐划一？”萧雪瞳若有所思，“而是能容错？”
“对。”楚星河点头，“真正的平衡，是允许不正常的存在。”
话音刚落，墙上的文字突然变了：
**秩序与混乱的临界点，由谁定义？**
“这题有点哲学啊。”敖昭昭挠头，“我上次听这种话还是在新手村Npc讲睡前故事。”
“别慌。”楚星河笑了笑，“它就是在套我们的话。这墙不是考试官，是面试官，想听我们怎么理解‘管理世界’这件事。”
“那你来答。”萧雪瞳退后一步，“反正你每次说话，系统都跟点了赞似的。”
楚星河没接话，而是转头看她：“你刚才用冰晶试过墙的反应，有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萧雪瞳一顿：“你看见了？”
“你凝出来的冰越复杂，那个水滴状的符号就越亮。”楚星河道，“说明它对‘秩序程度’有感应。冰越规整，代表控制力越强，系统就越认可。”
“所以混乱越多，那个闪电符号就越亮？”墨轻歌突然开口，“我之前看到你弄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冰渣，闪电闪得特别快。”
“没错。”萧雪瞳眼睛亮了，“这两个符号是联动的！一个代表控制，一个代表失控，它们之间的波动幅度，决定了其他五个符号的稳定性！”
“牛啊雪瞳！”敖昭昭一巴掌拍在她肩上，“你这是把系统当Excel在调参数？”
“差不多。”萧雪瞳难得没甩她，“这墙在模拟世界运行的动态平衡。太死板不行，太乱也不行，得有个区间。”
“那歪三角就是调节阀？”墨轻歌看向楚星河，“出问题的时候，靠它拉回来？”
“对。”楚星河道，“就像我每次运气好，其实不是破坏规则，是在帮系统维持平衡。毕竟——”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谁规定幸运不能是规则的一部分？”
墙上的文字再次变化：
**若幸运可改写概率，公平何在？**
敖昭昭直接喊出声：“这系统是不是偷偷看过论坛？怎么句句往你身上招呼？”
“它当然知道。”楚星河道，“从我第一次进游戏，踩狗屎都能捡到橙装，它就该察觉了。但它没删我，反而让我一路走到这儿。”
“所以它默认了？”墨轻歌皱眉，“你的欧气是合法外挂？”
“不是外挂。”楚星河道，“是内置功能。就像空调自带除湿模式，我的幸运，是这世界本来就需要的东西。”
他往前一步，掌心再次贴向歪三角。
“真正的平衡。”他低声说，“是允许有人走路被雷劈还能升三级。”
墙面猛然震动。
所有符号瞬间归位，排列成一个新的图案。金银纹路交织成环，中间裂开一道细缝，像是墙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门缝。
一股微弱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带着点暖意。
倒计时重新启动，数字跳回9:59，但这次没有警报声，反而响起一声低沉的钟鸣，像是某种认可。
“门开了？”敖昭昭瞪大眼，“就这么简单？”
“不是简单。”楚星河道，“是我们答到了点子上。它不关心我们多强，只关心我们懂不懂什么叫‘活着的世界’。”
“活着的世界？”墨轻歌冷笑，“指的就是你这种躺着也能升级的怪胎？”
“差不多。”楚星河耸肩，“不然你以为为啥系统老给我塞任务？它自己都懒得动，就等着我靠运气把坑填了。”
萧雪瞳盯着那道缝隙：“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楚星河道，“但既然门开了，总得有人先进去看看。”
“你又要冲第一个？”墨轻歌皱眉，“万一是陷阱呢？”
“陷阱也得分种类。”楚星河道，“有的是杀人，有的是搞笑。你看这门开得这么勉强，估计里面是个客服中心，待会儿还得给我们发满意度调查。”
“你能不能正经点？”萧雪瞳忍不住说。
“我很正经。”楚星河道，“我只是提前预防社死。万一进去发现一群Npc举着‘欢迎架构者大人’的横幅，我不先调侃两句，待会儿怎么圆场？”
敖昭昭已经蹦到门前，踮脚往缝里瞅：“我看见桌子了！还有茶杯！真的是客服部！”
“别靠太近。”墨轻歌一把把她拽回来，“万一是诱饵呢？”
“诱饵也不会用茶杯。”楚星河道，“真要坑我们，起码得摆个抽奖转盘，再配个美女Npc说‘恭喜您获得限定坐骑’。”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门缝前。
掌心的金色印记还在发光，墙上的纹路逐渐稳定，像是完成了最后的校验。
“准备好了？”他回头问。
三人没说话，但都往前靠了靠。
萧雪瞳法杖握在手里，墨轻歌的匕首滑到了指尖，敖昭昭把狼牙棒扛上了肩。
楚星河笑了笑，伸手推那道门缝。
门没开。
反而，墙上的文字又变了：
**守护者即将苏醒，确认进入？**
“守护者？”敖昭昭声音低了，“这玩意儿不会一出来就秒我们吧？”
“大概率不会。”楚星河道，“真要秒，刚才就不会跟我们聊这么多。”
“那要是打不过呢？”墨轻歌问。
“打不过就跑。”楚星河道，“我又不是热血主角，非得硬刚。”
“可门推不开。”萧雪瞳看着那条缝，“是不是还要做什么？”
楚星河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它不是在问我们。”他说，“是在通知系统。”
他抬起左手，对着墙面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墙内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翻了个身。
门缝扩大了一寸，光线更亮了些。
楚星河回头，语气轻松：“走吗？”
萧雪瞳点头。
墨轻歌冷笑一声：“反正你走哪儿哪儿不死人。”
敖昭昭握紧狼牙棒：“我要是被秒了，你得赔我新皮肤。”
楚星河迈步上前，手指刚碰到门沿——
墙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但越来越近。
他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