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一脚跨进光幕，脚底刚踩上对面的海底岩层，胸前那张“市政环卫特别通行证”就“啪”地一声灭了光。
他低头看了眼，卡片直接变回一张废卡，连个提示都没有。
“伪装失效。”他把卡片塞回背包，“接下来，靠真本事。”
话音刚落，四周地形猛地一变。原本还算平整的海床开始隆起，一块块金属岩壁从地底升起，像是某种机械结构在自动组装。紧接着，数十台造型古怪的机器人从缝隙里钻出来。
这些家伙长得像章鱼和炮塔拼在一起，八条机械臂挂着不同武器，脑袋是旋转的扫描仪，红光扫来扫去。
萧雪瞳反应最快，抬手就是一道冰墙竖在队伍前方。
可下一秒，三台机器人肩部舱门打开，射出蓝白色激光束。冰墙刚撑住一秒，就被烧穿，蒸汽炸开一片白雾。
墨轻歌拉着敖昭昭往侧边闪，但还是被余波擦到，左臂护甲焦黑了一片。
“这玩意火力超标了啊！”敖昭昭跳起来骂，“谁家倒垃圾还配防空系统？”
“高维文明。”楚星河眯眼，“他们不讲武德。”
他立刻开启【污染探测】，视野瞬间切换成热感图。整个区域的能量流动清晰可见，大部分机器人身上都有微弱的能量线连接向东北方向。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粗壮的能量主脉，直通岩壁深处一个半埋着的球形装置。
“找到了。”他压低声音，“那个圆球，是总控核心。所有防御系统都靠它供电。”
萧雪瞳皱眉：“怎么过去？中间全是巡逻路线，还有地面感应区。”
她试探性扔出一小块冰晶探路，结果刚落地，“砰”地炸开一团震荡波，震得附近岩层裂开一道缝。
“别乱试。”墨轻歌挡在她前面，“地上有雷，天上也有东西在飞。”
几台小型无人机正贴着顶部盘旋，镜头不断扫描下方。
楚星河摸了摸下巴，忽然感觉背包里有点发热。
他伸手一掏，掏出一张早就忘了的破烂道具——“海底施工警示牌”。
这是之前做“帮渔夫找丢失的工具箱”任务时，系统送的搞笑装饰品，一直当摆设用。
现在这张牌子居然自己亮了，还弹出一道全息投影：
【设备检修中，请绕行】
更离谱的是，附近两台巡逻机器人扫到这行字，居然真的调转方向，绕着他们走开了。
“我靠？”敖昭昭瞪大眼，“这都能用？”
“不是能用。”楚星河道，“是它们识别到了‘合法施工人员’标签。咱们现在算‘自己人’。”
“那你早拿出来啊！”敖昭昭拍他肩膀。
“我哪知道这玩意在这种地方生效。”楚星河耸肩，“系统有时候比我还懂随机应变。”
三人借着塌方形成的掩体，沿着侧道慢慢推进。途中楚星河发现，越靠近核心区域，地面上废弃的线路接口越多，有些还冒着电火花。
“说明这里经常维修。”他说，“防御系统再强，也得留维护通道。”
墨轻歌冷笑：“问题是，我们不是来修机器的。”
“但我们可以假装是。”楚星河把警示牌举高一点，“继续装，装到它们给我们泡茶。”
萧雪瞳忍不住吐槽：“你这运气是不是已经突破天际了？随便翻个包都能掏出救命道具？”
“我只是比较会整理背包。”楚星河一脸认真。
“放屁！”敖昭昭当场拆台，“你上次说‘顺手捡了个石头’，结果那是隐藏副本钥匙！”
“那次是巧合。”楚星河嘴硬。
“谁信啊！”敖昭昭翻白眼，“你这人走路都能踩出橙装，现在连破烂都能变身通行证，你是系统亲儿子吧？管理员权限都给你了！”
楚星河没接话，只是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他知道真相是什么。
每天零点准时到账的满级幸运值，正在悄无声息地帮他把每一个不可能变成可能。
别人刷十次副本掉不出一把紫武器，他路过草丛都能被螃蟹夹出传说装备。
而现在，这张没人看得起的装饰牌，在最关键的时候成了通关密钥。
这就是他的底牌。
不显山不露水，却无处不在。
四人借着警示牌的掩护，一路绕过三道封锁线，终于逼近核心区域。
距离那个球形装置只剩不到五十米时，地面突然震动。
六台重型机器人从地下缓缓升起，体型比之前的更大，装甲泛着暗银色光泽，手臂上的武器明显升级成了等离子炮。
它们排成环形阵列，炮口齐齐对准楚星河一行人。
“警告：未授权接近核心区域，启动清除协议。”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下一秒，六道压缩等离子流同时喷射而出。
萧雪瞳双手撑地，瞬间凝结出双重冰障。
可等离子流撞上来，冰层迅速发红、开裂，只撑了三秒就轰然炸碎。
冲击波把她掀退好几步，法杖差点脱手。
墨轻歌想趁机突袭右侧，却被三台机器人锁定，被迫展开血色蝙蝠形态紧急回避，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右臂伤口再次渗血。
“不行，正面扛不住。”她咬牙，“它们协同太强，攻击节奏无缝衔接。”
楚星河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死死盯着核心基座。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知到战甲胸口的光珠微微发烫，像是和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
他猛然抬头，看向那颗球形装置。
外壳上刻着一圈细小符文，样式古老，和之前海神残魂留下的印记极为相似。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这不是纯科技造物……它是用神力驱动的。”
“啥？”敖昭昭没听清。
“意思是，它怕净化。”
楚星河一步踏前，将海域净化者套装的胸口光珠对准核心方向。
嗡——
一圈淡蓝色光晕扩散开来，像是水波般轻轻荡出。
最靠近的一台重型机器人突然僵住，眼部红光疯狂闪烁，接着“砰”地一声自爆，碎片炸飞十几米远。
其他机器人动作明显迟缓，扫描频率紊乱。
“有效！”萧雪瞳立刻反应过来，“轻歌，右边交给你！我冻左边！”
墨轻歌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化作残影冲向右翼。
萧雪瞳双手一抬，寒气爆发，左侧三台机器人的腿部瞬间结冰，行动受限。
楚星河抓住空档，猛地冲向核心基座。
身后爆炸声不断，但他头也不回。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他终于站定在装置前。
表面浮现一行代码：
【主能源链接中…防护等级：A-9】
底下还有一个小型控制面板，正在跳动红色数字，像是倒计时。
楚星河抬起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面板。
“只要破坏链接，就能切断倾倒通道。”
“等等！”萧雪瞳忽然喊住他，“你有没有觉得太顺利了？”
楚星河停下动作。
“什么意思？”
“这些机器人虽然强，但逻辑太死板。”萧雪瞳皱眉，“而且核心暴露在外，连个加密程序都没有？高维文明会这么蠢？”
墨轻歌也走过来，盯着那行代码看了几秒：“防护等级写在外面，等于告诉你弱点在哪。这不像防御系统，倒像……诱饵。”
楚星河沉默两秒，忽然笑了。
“你们说得对。”
他收回手，反而后退一步。
“这不是终点。”
“是陷阱。”
话音刚落，脚下地面剧烈震动。
球形装置内部传出低沉嗡鸣，表面那行代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文字：
【虚假目标已确认，真实护盾启动】
紧接着，整座装置开始下沉，地面裂开巨大缝隙，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屏障从地底升起，将真正的核心包裹其中。
屏障呈环形旋转，表面流淌着数据流般的纹路，强度远超刚才的机器人防线。
“果然。”楚星河道，“真正的防御体系，现在才开始。”
萧雪瞳看着那道屏障，脸色变了。
“这东西……没法硬拆。”
墨轻歌握紧匕首：“那就只能想办法关掉它。”
楚星河盯着屏障中心，忽然注意到一丝异常。
在高速旋转的数据流中，每隔七秒，会出现一次极其短暂的波动。
就像心跳。
“找到了。”他轻声说，“它的节奏，有规律。”
他转头看向两人：“准备配合吗？”
萧雪瞳点头：“你说怎么打，我就怎么冻。”
墨轻歌勾唇一笑：“我说过，你的背，我守定了。”
楚星河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屏障中央。
“七秒一次间隙，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三分钟后，等它第二次心跳停顿——”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蓝光。
“我们把它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