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住处。
陈默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划过凌晨一点。
“高桥丸”明天下午两点启航。时间不多了。
硬闯码头不现实。利用外部袭击,时间来不及,风险也太大。
唯一的希望,就是内部爆破。在船上安放炸弹。
炸弹从哪里来?怎么运上去?安放在哪里?
一个个难题像绞索套在脖子上。
突然,他停下脚步,脑中闪过一个地点——军统那个被他“帮助”特高课破获的据点!当时行动报告里提到,在现场搜查到一些未使用的炸药、雷管和十几桶汽油,因为性质敏感,暂时封存在特高课证物仓库旁边的临时储物间,等待后续处理,更关键的是,这批因为是危险品,只贴了封条,数量没有登记!少一点,没人知道。
那些东西还在吗?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记得那份报告,因为是他“协助”分析的,印象很深。炸药和汽油……如果加上一个定时装置……
一个粗糙但有效的汽油炸弹!
定时装置……他想起自己之前私下研究无线电时,拆下来的几个老旧的闹钟和一些简单的继电器零件,本来是想琢磨点小玩意,一直收在住处。
材料似乎齐了!
但怎么把东西从看管严密的特高课大楼里弄出来?又怎么带上守卫森严的“高桥丸”?
陈默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
空间!那个只有他能感知和使用的神秘空间!
这个他一直以来主要用于藏匿和传递小件证据的底牌,此刻成了破局的关键!
他可以用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制作炸弹的材料带出特高课,带上船!
计划瞬间清晰起来。
他不再犹豫。
他换上一身深色的夜行衣,人皮面具,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尤其是那个可以存放物品的空间。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使用次数的增加和对它的依赖,这个空间似乎也变得更“听话”了一些,虽然大小依旧是1立方米,但存取物品更加顺畅。
把空间里的物品不重要的放在家里楼下秘密柜子里。这样空间不会浪费
他像一道影子,从楼下厨房地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住处,
利用早已摸熟的城市巷道和地下管网,避开夜间巡逻队,向特高课大楼摸去。
他知道大楼夜间的警卫布置。他选择从后勤区域一个废弃的通风口潜入。这里相对松懈。
狭窄、布满灰尘的管道里,他匍匐前进,小心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那个疯狂的计划。
终于,他来到了那个临时储物间附近。透过通风口的格栅,他确认里面没有人。
他用工具小心地撬开格栅,轻盈地跳了下去。
储物间里堆放着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股淡淡的火药、汽油混合的味道。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快速搜寻。
找到了!
墙角堆着十几箱标明“小心轻放”的炸药,25KG一箱
旁边是二十几个五加仑容量的铁皮汽油桶。上面都贴着特高课的封条。
陈默没有动封条。他意念集中,尝试着将最上面4箱炸药和4桶汽油,直接收进空间。
不多不少,占三分之二!
成了!物品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封条完好无损!仿佛那箱炸药和汽油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心中一定,不敢多拿,怕引起注意。这些量,足够了。
他循原路返回,再次如同鬼魅般融入了夜色。
回到住处,他反锁好门,拉紧所有窗帘。
现在,是制作炸弹的时候。
他将材料从空间中取出。炸药是标准的tNt块,汽油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他又拿出那些旧的闹钟和继电器零件。
他没有受过专业的爆破训练,但他凭借前世的一些零星记忆和这一世对机械、电学的了解,开始笨拙地组装。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他小心翼翼地将tNt块与雷管和闹钟、继电器连接,制作成一个简单的定时触发装置。然后将这个小装置固定在那桶汽油上。汽油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爆炸物和燃烧剂。
他反复检查着每一个连接点,确保没有松动或接触不良的地方。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甚至让他自己葬身火海。
继电器零件在他的摆弄下,逐渐构成了一个稳定的电路,只等时间的到来触发那致命的连锁反应。
此时,窗外的夜色依然深沉,城市在沉睡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而陈默,这个在黑暗中独自奋战的孤胆英雄,正用他的智慧和勇气,与命运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
他坐在桌边,稍作休息,脑海中不断推演着明天将炸弹带上船并安置在合适位置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让他自己先粉身碎骨。
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
终于,一个丑陋但致命的简易定时汽油炸弹制作完成了。他设定的引爆时间是明天下午四点半,那时“高桥丸”应该已经驶出港口一段距离,处于相对开阔的水域,爆炸效果和造成的恐慌会更大。
他看着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装置,眼神冰冷。
组装完成后,他将这个简易却危险的炸弹重新放回空间
他将这个危险的造物,再次收进了空间。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他,没有人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现在,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如何将这个炸弹,送上“高桥丸”,并安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合理登船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身份。
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明天,将是一场豪赌。
赌上他的性命,去换那一船刽子手的覆灭。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准备第二天需要的“道具”和说辞。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