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证据浮现，潜规则凌晨三点，纽约律所的视频会议界面还亮着，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文件代码。天宇指尖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忽然停在一行转账记录上——付款方是“星瀚文化传播公司”，收款方账户名隐去了后四位，却在备注栏里藏着个不起眼的缩写“JY”。
“这个星瀚文化，法人是王坤的远房表舅，”海外律师马克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他调出公司注册信息，屏幕上弹出的身份证照片里，男人的眉眼和王坤有几分相似，“我们查了流水，这家公司近半年给五个匿名账户转过钱，其中三个账户的开户人，都在《长安月令》剧组待过，后来都莫名其妙退组了。”
天宇指尖点在“JY”缩写上：“查这几个账户的关联人，尤其是近期退组的演员。”
话音刚落，律师助理的消息弹了进来，附带着一份加密文件。解压后，一段录音突然在会议室里响起，背景里有嘈杂的KtV音乐，王坤的声音混着酒气钻出来：“小姜啊，这角色你要是想要，今晚陪张总多喝几杯……放心，明天就让导演给你加戏。”
紧接着是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坤哥，我不太会喝酒……”
“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想在圈里混？”王坤的语气陡然变冷，“你看人家小林，上次陪李总喝到胃出血，第二天不照样上了女二号？”
视频那头的马克皱起眉：“这段录音来自演员姜悦，三个月前退出剧组，退组后就注销了社交账号。我们联系上她时，她正在老家开奶茶店，说什么都不肯露面，只敢匿名提供证据。”
天宇沉默着翻到下一份证据，是王坤和副导演的聊天记录截图。“那个新来的小花不错，今晚安排个局”“放心，我已经跟她说了，不听话就换新人”之类的字眼触目惊心，时间戳显示就在半个月前。
“还有这个。”马克调出银行流水对比图，星瀚文化转给“JY”账户的钱，恰好是姜悦退组前三天到账的，金额不多不少，正好够支付她当时租的公寓违约金。“这明显是封口费。”
这时，天宇的私人手机震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是张模糊的照片，背景是剧组化妆间，王坤正把一叠现金塞进一个女演员手里，女孩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正是上个月突然“因个人原因”离组的新人林溪。
紧接着一条短信进来：“我是林溪，这是我最后能找到的证据。我不敢打电话，怕被他发现……那些钱我一分没动，存在卡里，希望能帮到你们。”
天宇立刻把照片转发给律师团队，马克放大照片边缘，发现化妆镜的反光里，还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半张脸——正是星瀚文化的法人，王坤的表舅。
“链条串起来了。”天宇靠在椅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王坤利用职务便利，通过关联公司转移剧组资金，一部分进了自己口袋，另一部分当成‘封口费’逼新人就范。姜悦和林溪只是其中两个，那三个匿名账户背后，肯定还有更多人。”
“我们联系上的五个退组演员里，有三个说‘不想惹麻烦’，只有姜悦和林溪敢站出来。”马克调出一份名单，“这是近一年从王坤负责的剧组退组的新人名单，足足十七个。”
天宇看着那份名单，忽然想起悠悠昨天说的话：“她们不是不想说，是被吓得不敢说。”他点开与悠悠的聊天框，输入：“证据够了，你不用再担心，接下来交给我们。”
屏幕那头的悠悠刚收到林溪的消息，正对着手机掉眼泪。看到天宇的消息，她抹了把脸，突然想起早上化妆时，道具组的大姐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坤每周三晚上都在丽景酒店开包间”。她立刻把地址发给天宇，附带一句：“今晚他可能又要带新人去。”
半小时后，律师团队向行业协会提交了第一批证据，附带姜悦的录音和林溪的照片。协会那边很快回复，将成立专项调查组，明天一早就进驻剧组。
“还有个好消息，”马克突然笑了，点开一份税务报告，“星瀚文化的账目漏洞太大，我们顺手报给了税务部门，刚才收到回执，他们已经立案了。”
天宇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证据链，忽然觉得窗外的晨光格外亮。他想起悠悠说“不想再有新人被欺负”时的眼神，想起姜悦录音里的哭腔，想起林溪照片里绞着衣角的手——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龌龊，总算要被拽到太阳底下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悠悠发来的：“刚才服装组的姐姐说，还有三个姐姐愿意作证，她们正在整理证据。”后面跟着个加油的表情。
天宇回了个“好”，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又补了句：“等处理完，带你去吃上次说的那家日料。”
屏幕那头的悠悠看着消息，突然笑出了眼泪。化妆镜里，她身后的几个女演员正偷偷给她比心，其中一个正是昨天还躲着王坤走的场记小妹，手里捏着个U盘，眼里闪着光。
夜色还没褪尽，但会议室的灯光和手机屏幕的光亮交织在一起，倒像是提前亮起来的晨光。那些曾经沉默的声音，正一个个攒成拳头，要砸碎藏在行业角落的那些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