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娇？”
陈长河和苏映雪齐齐一愣，转头往那几人看去。
但几人已经越走越远，看不清楚了。
“我也没看太清楚……”
沈麦麦也有些恍惚：“就是瞧着有个女生的侧脸挺像她的……不过是黄头发……”
“说不定就是她。”
陈长河说道：“你认人一向很准，肯定没错……之前毕业的时候，听说她又在四处傍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盼着能被带出国。现在看来，是如愿以偿了……只是没想到，她也到了纽约。”
“想不到，她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苏映雪轻叹。
虽然她与徐娇娇曾经接触的经历并不愉快，但看到一个从前认识的人，而且是江北大学的高材生，变成了一个如此胡混的人，还是不免有些唏嘘感慨。
“变成这样，倒并不奇怪。”
陈长河笑笑：“她所攀附的人，大都不是什么正经好青年。
她在国内可以吊着这个、哄着那个，左右逢源。
即便有人发觉自己当了冤大头，有制度和法律在，也不能真能把她怎么着。
到了国外，可就没有国内的稳定环境了，她想从别人兜里掏钱，活得潇洒快活，就难免要付出……
算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讨论……”
他摆摆手，不想讨论这个女人，只是又提醒苏映雪：“如果她也在附近读书，你最好还是提防着点，别介她哪天看到你，心情不好，又向你找茬。”
“嗯。”
苏映雪轻轻点头：“我会注意的。”
认出徐娇娇，对于陈长河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将此事抛在脑后，继续吃饭聊天。
吃到中途，陈长河不动声色地起身，说去趟洗手间。
他绕过走廊，径直走向收银台，将账单结了。
晚餐进入尾声时，苏映雪去结账，才知道账单已经被陈长河结了。
她既无奈又不好意思：“长河，你怎么偷偷把账结了呢，说好是我请你们的。”
“上次我来纽约，是你请的我，这次应该换我请你。”陈长河笑道。
沈麦麦笑着拉她重新坐下：“映雪，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呀！谁结不都一样吗？都是好朋友，一顿饭而已。等你回了国，咱们一起吃饭的机会还多着呢，到时候你再请我们吃好吃的！”
“好吧……”
苏映雪轻轻点头：“下次回国，一定让我来。”
三人走出餐厅，散了会儿步，东拉西扯地闲聊片刻。
见夜色渐深，陈长河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先将苏映雪送回纽约大学。
纽约大学门口，互相道别。
“映雪，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陈长河说道：“我和麦麦过两天就回国了，在国内静候你学成归来，到时候为你接风洗尘。”
沈麦麦则拉着苏映雪的手，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回国后去家里做客。
苏映雪一一应下，温柔点头：“回国后，我一定去拜访你们。”
她朝两人挥挥手，转身走进了校园大门，身影逐渐融入校园的灯光树影之中。
陈长河和沈麦麦目送她消失，这才让出租车司机开往华尔道夫酒店。
回到酒店休息一晚。
第二天早上，露西的电话打了过来。
“长河，麦麦，早上好！”
她笑吟吟道：“昨天录音棚的工作一直忙到很晚，怕打扰你们休息，就没有联系你们。今天我空下来了，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带你们去几个有意思的地方逛逛吧？”
陈长河和沈麦麦欣然应允。
在露西的陪同下，他们上午去参观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漫步于艺术长廊之间，感受人类文明的瑰宝。
下午则先去了中央公园，在冬日略显萧瑟却依旧开阔的景色里悠闲散步，又一起去骑马。
露西已经对低调出行很有经验。
她戴着宽檐帽和墨镜，并未引起太多骚动，让他们得以享受了一段惬意时光。
晚上，露西在一家需要预约的私密意大利餐厅款待他们。
席间，露西问道：“你们接下来在美国还有什么安排吗？我可以继续当你们的向导。”
陈长河和沈麦麦对视一眼，道：“谢谢你的盛情，露西。不过，离家几天，我们都很想念女儿了，打算明天早上就启程回国。”
露西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但立刻表示理解：“哦，当然！小曦曦一定也很想爸爸妈妈了，这是应该的。”
随即又道：“那我明天早上开车来酒店接你们，送你们去机场。”
“太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打车去就好。”沈麦麦客气道。
“不麻烦，一点也不！”
露西坚持道：“我们是朋友，送行是应该的，请务必不要推辞。”
次日清晨，露西果然准时开车来到了酒店。
她一路将他们送到机场。
在出发大厅，露西十分不舍道：“这次时间太匆忙了，我们只来得及一起好好玩了一天……期待你们下次再来美国，一定要带着小曦曦一起来，我们可以去西海岸，或者去迪士尼乐园，好好玩上几天！”
陈长河和沈麦麦也对她的热情招待表示感谢。
“露西，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让我们此行如此顺利和愉快。”
沈麦麦用已经明显比前几日流畅自然许多的英语说道：“也欢迎你有机会到我们的国家玩几天，看看我们国内壮丽的大好河山和不同的风土人情。”
“好的！”
露西认真点头：“将来我一定会去的！”
登机时间将至，双方再次拥抱告别。
陈长河与沈麦麦通过安检，回头向仍在挥手告别的露西示意，转身走向登机口。
漫长的跨洋飞行之后，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云海机场。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景象，终于回家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女儿，二人的步伐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走出接机口，陈长江已经等在这里了。
“哥，嫂子。”
陈长江笑着迎上来，接过陈长河手里的行李箱，带他们来到停车场。
上了车。
沈麦麦忍不住问道：“长江，曦曦这几天怎么样？还好吗？”
“放心吧，哥，嫂子，曦曦好着呢。”
陈长江笑道：“能吃能睡，玩得也挺开心，咱妈和婶把她照顾得可周到了。就是……”
他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看了哥嫂一眼：“就是小家伙确实想你们了，有时候玩着玩着，就会突然冒出‘爸爸’、‘妈妈’，尤其是晚上临睡前，会念叨几句。”
听到这话，沈麦麦的眼圈瞬间就有些泛红。
陈长河也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归心似箭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车子终于驶入翠湖苑，停在了自家别墅门前。
院子的栅栏内，婆婆孙秋巧和母亲郭英正一左一右地护着蹒跚学步的陈曦。
小丫头穿着厚厚的棉袄，像只圆滚滚的小企鹅，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好奇地低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
车刚停稳，沈麦麦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思念，扬声喊道：“曦曦！妈妈回来啦！”
正低着小脑袋的陈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了，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口齿不清却无比响亮地喊道：“麻……麻！”
令人惊喜的是，原本需要人搀扶的她，此刻见到沈麦麦，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勇气，一下子挣脱了郭英扶着她的手。
她摇摇晃晃地、像只快乐的小鸟，朝着沈麦麦的方向踉跄了几步，张开小胳膊，一头扑进了沈麦麦早已蹲下张开的怀抱里！
“曦曦！乖宝贝！”
沈麦麦一把将陈曦软乎乎的小身子紧紧搂在怀里，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不停地亲着女儿的脸蛋和头发，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仿佛要将这几日的思念全都补回来。
陈长河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儿细嫩的小脸蛋：“曦曦，想爸爸了吗？”
小陈曦转过头，看到他，又甜甜地喊了一声：“粑粑！”
而后，顺从地让陈长河把她抱了过去。
陈长河将她儿抱在怀里，心中生出幸福的满足感，忍不住低头，用脸颊蹭着女儿的小脸，亲了亲她。
下巴上刚冒出的些许胡茬轻轻扎在曦曦柔嫩的皮肤上，痒痒的触感让小丫头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