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宫的早朝刚散，萧夜宸一身黑色龙袍，带着满身的威严与冷意，迈步走向御书房。
刚到门口，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往里望
—— 正是萧延。
小家伙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见萧夜宸回来，立刻收敛了玩闹的模样，规规矩矩地走上前，
弯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萧夜宸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
语气听不出情绪：“不在偏殿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他平日里对这个儿子算不上亲近，
萧延抬起头，小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乖巧：“儿臣看父皇每日处理朝政，还要操心国事，定是累坏了。”
他顿了顿，按照昨日想好的话，
继续说道：“儿臣昨日听宫人说，南楚国近日要过花朝节，今年的花开得格外好，连其他国家的人都特意赶去看，热闹得很。儿臣想着，父皇许久没出宫散心了，不如儿臣陪父皇去南楚看看？也能让父皇歇歇乏。”
萧夜宸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他看着眼前才四岁的儿子，竟懂得用 “关心” 来提要求，心里不禁掠过一丝诧异，
—— 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思却比同龄孩童多了几分活络。
也罢，这些年自从苏清婉逃走后，他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统一天下与寻找她的踪迹上，
别说去其他国家看花，就连天启皇宫的宫门，他都一年难得出几次。
宫中人提起苏清婉的名字都要小心翼翼，唯有御书房内，那张苏清婉的画像，五年来从未被撕下过。
画像上的女子眉眼清澈，笑容浅浅，如同刻在他心底的烙印，时时提醒着他，那个从他身边逃走的人，他还没找到。
“南楚……” 萧夜宸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脑海里突然闪过苏清婉的身影
—— 她若是还在，会不会也喜欢这样热闹的花朝节？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看向萧延，
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准了。”
萧延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答应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连忙磕头谢恩：“谢父皇！儿臣定会好好陪父皇散心！”
萧夜宸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走进了御书房。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宫墙，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南方
—— 南楚。
或许，去那里看看也好。
夜色如墨，泼洒在天启皇宫最深处的天牢。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霉味，唯一的铁窗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落在萧域布满伤痕的手背上。
他独自坐在牢房的草堆上，目光死死盯着窗外，五年的牢狱生涯磨去了他昔日的皇子锐气，却没浇灭眼底的恨意。
他至今记得，五年前萧夜宸从北齐返程，第一件事便是下令捉拿他。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谋反计划，早已被萧夜宸设下圈套，王府内外全是眼线，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成了阶下囚。
“吱呀 ——”
沉重的牢门被推开，打断了萧域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宫女装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的士兵收了银子，识趣地守在牢门外，关上了门。
是昊雨。
这五年来，只有她会偶尔乔装前来，也成了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过几日，萧夜宸要去南楚。” 昊雨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几分紧张，“延儿说南楚有花朝节，缠着他去散心，他已经答应了。”
萧域握着草堆的手猛地收紧，
指节泛白：“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