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了。今天这饺子白买了,黄老板一定不能和她算完。
纪芳菲下意识抬手扶额。
小黄毛盯着她呢,见她手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纳尼?
黄老板惊呆了,他媳妇儿惊呆了,就连他家保姆阿姨都惊呆了。
黄老板和他这个大儿子斗智斗勇,气得自己死去活来,都没能让这小子认错。
纪芳菲是有什么秘诀吗?
“怎么回事啊?”黄老板手脚也不麻了,脑袋也不懵了。站起身走了过来。俩眼跟探照灯一样,看看纪芳菲又看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小黄毛看到他爸,气焰又起:“爹,你可真是我亲爹,你可真行。”
黄老板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小黄毛看看纪芳菲,张张嘴不敢说。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别人看他爸的面子,最多打他几下,不会要他命。
纪芳菲这个娘们儿,可是一言不合就会送自己上西天的主。
她不但有枪,那车开的,帅呆了,酷毙了。普通人别说女人,男人有这车技的都不多。
由此推测,这娘们儿是个真狠人。不想死千万别惹。
他爹肯定是看治不住自己,才把纪芳菲给请来了。这下不完犊子了么?
咱就说,这误会美丽不美丽?
黄老板见自己儿子不肯说,转而看向纪芳菲:“怎么回事啊?”
纪芳菲能说实话吗?她要告诉黄老板,她用一把玩具枪,给他儿子吓尿了。还能有自己的好?
她又不是傻子。
于是她呵呵一笑:“没啥事,就是之前我俩有点小摩擦。”
“什么小摩擦?”事关自己儿子,黄老板别提多较真了。
纪芳菲看向小黄毛。
小黄毛察觉她的目光就下意识哆嗦。他不敢冲纪芳菲使本事,但是敢冲他爹使:“你别问了行不行?那么大岁数了,整天问问问。我不是人吗?我不需要一点隐私的吗?”
纪芳菲不清楚,黄老板家的人清楚,小黄毛极少能这么文明的和家里人说话。搁往常,他三句话里至少两句带生殖器。怎么脏怎么说。
此时的黄老板一听他儿子竟然会说人话了,激动的光想抱住他儿子亲两口。虽然心里依旧好奇,但当他儿子的面,还问个屁啊?
他满目慈爱的看着自己的长子:“有客人在呢,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小黄毛张嘴就骂:“你算个鸡……”忽然想起纪芳菲就在旁边,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冲着站在楼梯上的保姆阿姨喊道:“你聋啊?我想吃鸡。”
“哎,哎……”保姆阿姨赶紧应着去厨房给那小子做鸡。
“姐,你坐。”小黄毛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跟电视剧里的小太监一样,就差上手搀扶纪芳菲了。
“啊。”纪芳菲顶着黄进发那跟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压力很大的好不好:“天不早了,我就不坐了。”
黄进发难得看见自己儿子这么通人性,肯定说啥不让纪芳菲走:“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吃点饭再走。不然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我?”
“对对对。”小黄毛连声附和:“我爹书房有珍藏的好烟好酒,你等着,我给你拿。”
纪芳菲赶紧婉拒:“不用了。我不抽烟也不喝酒。”
小黄毛已经反身跑回楼上。
“哎。”他那小后妈不乐意了:“你这孩子,那酒很贵的……”
“滚你麻痹,你算个钓毛。”小黄毛一把给她推的踉跄了好几步。
气得他那小后妈,只能向黄老板告状:“老黄,你管不管你儿子?”
黄老板不耐烦道:“你是长辈,总和个孩子计较什么?我缺过你东西还是缺过你钱。一点烟酒,他爱拿就拿呗。”
得,这状还不如不告。
气的那小后妈,扭头摔门回屋了。
黄老板无奈的冲楼上瞪了一眼,转头向纪芳菲道:“别跟你婶子一般见识,她小门小户出身,眼皮子浅,不懂事。”
纪芳菲能说啥?她这会儿只想赶紧离开。
小黄毛抱了一箱酒,一箱烟从楼上屁颠屁颠下来,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献到纪芳菲面前:“姐,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拿。我爹就爱整这个,家里多着呢。”
“不不不,我不抽烟也不喝酒的。”纪芳菲一再推辞。
奈何黄老板非但不阻拦,还在旁边敲边鼓:“拿着,拿着。到自己家了别客气。”
“对对对。不拿就是看不起我爹。”
你说小黄毛傻吗?
他可一点都不傻。他知道自己在纪芳菲跟前没面子可言,直接把他爹给抬出来卖。
别问他为啥这么积极奉承纪芳菲。
问就是,敬畏。
这个词可有意思了。由敬生畏这个都知道。但很多时候,你得把这词反过来用。
大部分人都是由畏生敬。
溺爱滋生狂妄,虐待产生忠诚。
小黄毛现在对纪芳菲就是后者。他怕纪芳菲,所以奉承她。
纪芳菲却不过黄老板父子的热情,不但在黄家吃了顿饭,临走还捎上了一后备箱好烟好酒。花瓶摆件。
因为纪芳菲那眼睛不能看黄家的东西,但凡在什么物件上停留超过三秒。小黄毛就大手一挥——送。
黄老板就跟老奴才一样,抱起那个东西,亲自给纪芳菲装车上。
以至于曹小刀都把纪芳菲送楼下了,自己还跟做梦一样:“芳菲,黄老板也太大方了吧?”
纪芳菲心里却十分清楚,她发癫打小黄毛那一巴掌,就像扎进黄老板心头的一根刺。
今天黄老板是看自己儿子的面,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要不说做人还是得靠自己。靠别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终究是不行的。
就像黄老板,前一刻还说给纪芳菲开个账户,养着她们娘儿俩,后一刻不高兴了,养你?你算老几?
曹小刀把车停好,就要把烟酒往纪芳菲家搬。
纪芳菲拦住他:“别麻烦了,我真不抽烟也不喝酒。回头你去找耿杰的时候,正好把这些烟酒当敲门砖。”
曹小刀看看那烟酒,有点舍不得:“这可都是好烟好酒。那酒现在市面上炒的火热,起步价一两千一瓶。
那烟,特供的。一般人可拿不到。
送给耿杰不白瞎了吗?”
纪芳菲道:“求人办事,总是要拿出诚意。这烟酒你要喜欢,留点就好了。”
“那倒不用。我没长那嘴,好酒孬酒喝我嘴里都一个味儿。就是觉得便宜耿杰那老小子了。”
纪芳菲被他憨憨的样子逗乐了:“以后咱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格局要打开。”
两人正说话,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芳菲?是芳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