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令在手,加之静尘斋主以心魔立誓,佐助一行人登上了那艘名为“渡世莲华”的洁白楼船。船身看似不大,内里却运用了佛门须弥芥子神通,空间颇为宽敞雅致,檀香袅袅,梵音隐隐,令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叶芷和莫怀远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跟在琳身后,打量着船上那些气息纯净、举止有度的僧尼。碧波阁的蓝汐和灰衣老妪被安置在另一侧厢房,并未再来打扰。静尘斋主亲自引路,将佐助几人带到一处清净的禅院安顿。
“诸位施主可在此稍作歇息,斋中素斋清淡,望莫嫌弃。待贫尼处理完些许俗务,再与诸位详谈。”静尘斋主合十一礼,便带着随从离去,留下两名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在院外伺候。
禅院清幽,但佐助的神识何等敏锐,他能感觉到,自他们踏入慈航静斋范围(楼船显然是一件飞行洞府类法宝,本身便是静斋移动山门的一部分),便有不下十数道强弱不一的神念或明或暗地扫过他们,其中大多带着审视、好奇,也有少数几道隐含着质疑甚至淡淡的排斥。
“哥,这里好像……没那么平静。”琳低声传音。她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尤其是落在她身上的,似乎格外复杂一些。
鼬微微颔首,闭目感应:“佛门清净地,亦非净土。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 他能感觉到这静斋之中,至少还有两股气息不弱于静尘,甚至更显晦涩深沉。
果然,不多时,院外便传来了轻微的争执声。
“慧明师兄,师傅让我们莫要打扰贵客清修……”
“只是奉戒律院首座之命,前来问询几句,了解贵客根底,以免冲撞了斋中清净,有何不可?”一个略显倨傲的青年声音响起。
禅院门被轻轻叩响。一名穿着青色僧衣、年约二十七八、面容俊朗却眉眼间带着几分锐气的年轻和尚,带着两名同样年轻的僧人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院内众人,在佐助身上略一停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与不服,随即落在琳身上,尤其在她手中的慈航令上多看了两眼,双手合十,语气还算客气但透着疏离:“贫僧慧明,忝为戒律院执事。奉首座之命,前来核实几位施主身份来历,并告知斋中一些清规戒律,以免无意触犯。”
这便是委婉的“下马威”和“盘查”了。显然,静尘斋主邀请“外人”尤其是身怀星辰传承、煞气未消的佐助等人入斋,在静斋内部并非没有反对声音。这慧明,便是某些保守派或对静尘决定不满之人的马前卒。
佐助眼皮都未抬,仿佛没听见。
琳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出示慈航令:“这位师傅,我们是受静尘斋主邀请而来,持有慈航令。至于身份来历,斋主想必已有判断。至于清规戒律,还请告知。”她不卑不亢,但态度明确——我们是客人,不是犯人。
慧明见佐助无视自己,琳又抬出静尘斋主和慈航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淡淡道:“既持慈航令,自是贵客。只是我慈航静斋乃佛门清净之地,忌杀生、忌争斗、忌妄语、忌身怀凶煞之气扰了佛性。几位施主身上……尤其是这位黑衣施主,煞气隐现,还需多加收敛。此外,斋中后山禁地、藏经阁、八宝功德池等处,非经允许,不得擅入。每日晨昏定省,需随众诵经一时辰,以涤心尘。”
规矩颇多,且隐隐有针对佐助之意。
叶芷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感觉像是来坐牢的……”
莫怀远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慎言。
就在这时,趴在琳肩头的小月光鼬似乎觉得这和尚说话不好听,对着他“吱吱”叫了两声,做了个鬼脸。旁边星霄狼也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银眸瞥了慧明一眼,额间星芒微闪,一股淡淡的、属于高阶灵兽的威压掠过。
慧明身后两名年轻僧人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慧明本人也是心头一凛,他修为在金丹初期,竟被两只灵宠随意流露的气息所慑!这更让他心中那点因为年轻气盛和对“外人”获得慈航令的不平加剧。
“灵宠亦需管教,不可在斋中随意释放威压,惊扰他人。”慧明语气加重了些。
“它们很乖,不会无故伤人。”琳摸了摸小月光鼬的脑袋,语气也淡了下来,“规矩我们知道了,若无他事,师傅请回吧,我们需要休息。”
慧明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但终究不敢在慈航令持有者面前太过放肆,只得冷哼一声:“既如此,贫僧告退。望诸位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带着人离开,但那股隐隐的敌意并未消散。
“什么嘛,摆这么大架子。”叶芷等人走了,才撇撇嘴,“还以为佛门都是慈眉善目的呢。”
莫怀远低声道:“小芷,慎言。此地卧虎藏龙,方才那年轻僧人修为已不下于我了。我们还是谨言慎行,莫要给前辈们添麻烦。”
琳点头:“莫大叔说得对。这里情况复杂,我们少说多看。”
她看向佐助:“佐助,你怎么看?”
佐助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星芒流转:“跳梁小丑,无须理会。静尘若镇不住场面,我们便离开。”他答应来此,一是为了鼬的眼睛和可能的情报,二也是艺高人胆大。若此处真成了龙潭虎穴,他也有把握带着众人杀出去。
琳定了定神,开始今日签到。
【叮!特殊地点(慈航静斋·渡世莲华)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佛缘香”(点燃后可小幅提升悟性,对参悟佛理、化解心障有奇效),“金刚经”拓本x1(普通经书,但蕴含一丝微弱的佛门正气),“斋菜食谱(灵膳篇)”x1,“灵宠禅定引导术”x1(有助于灵宠宁心静气,化解暴戾之气),“美味便当盒·素斋精华”(今日产出:数份比静斋素斋更精美、灵气更足的仿荤素菜)。】
“佛缘香?灵宠禅定引导术?”琳若有所思。她将佛缘香点上,清淡的檀香混合着一丝玄妙气息弥漫开来,众人确实感觉心思更加清明宁静。她又将禅定引导术的法诀分享给星霄狼和暗月灵猫,两个小家伙似乎挺感兴趣,尤其是暗月灵猫,竟真的找了个角落,揣着小爪子,似模似样地“禅定”起来,看得叶芷捂嘴偷笑。
琳又将“素斋精华”拿出来分享,果然比刚才小沙弥送来的斋饭美味无数倍,灵气充沛。叶芷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琳姐姐,你手艺太好了!比我们以前在镇上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午后,静尘斋主再次来访,这次只有她一人。
“让诸位施主见笑了,斋中弟子众多,难免有些年轻气盛、不明就里之人。”静尘先为上午慧明之事致歉,态度诚恳。
佐助不置可否。
静尘正色道:“贫尼已与几位师叔伯商议过,关于宇智波鼬施主眼中隐疾,可随时前往‘八宝功德池’,借池水涤荡魂体,配合我斋‘大光明咒’,当有七成把握化解根源,且无损瞳力。不过,需得施主配合,过程或有痛楚。”
鼬平静道:“无妨。何时可以开始?”
“若施主方便,明日即可。”静尘道,“至于琳施主……贫尼想请施主随我去一趟‘问心镜’前。”
“问心镜?”琳疑惑。
“那是我斋一件古宝,不照形貌,只映本心与因果气运。”静尘解释道,“贫尼想借其之力,更清晰地看一看施主命格与那‘变数’的牵连,或许能对防范‘大暗’有所助益。当然,此事全凭自愿,问心镜亦无害处。”
琳看向佐助。佐助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他也想看看这佛门宝物,能否揭示更多关于琳的系统或潜在危机的信息。
“好,我同意。”琳应下。
静尘面露微笑:“多谢施主信任。另外,这位叶芷小友与莫怀远施主,若对佛法或斋中典藏有兴趣,可让弟子引路,前往经堂或藏经阁外围阅览。我斋藏有一些世俗剑谱与修身养性的法门,或对二位有所裨益。”她安排得颇为周到,显然有意结下善缘。
叶芷和莫怀远连忙道谢。
事情似乎进展顺利。然而,就在静尘斋主离开后不久,佐助的神识捕捉到,禅院外不远处的一棵古松阴影下,一道极其隐晦、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潜伏着,似乎在监听院内的动静!这气息与佛门中正平和之力截然不同,带着一丝阴冷与诡诈,绝非慈航静斋正统路数!
“果然有老鼠混进来了。”佐助眼中寒光一闪,却并未立刻打草惊蛇。是“壳”组织?还是其他对星辰传承或琳感兴趣的势力?这慈航静斋,看来也并非铁板一块,外松内紧,暗流汹涌。
明日,鼬将入功德池治眼,琳将照问心镜。在这看似祥和的佛门圣地,机缘与危机,已然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