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混沌战神傀儡,广场边缘的无形壁垒悄然消散。前方,原本朦胧的路径尽头,混沌之气如同幕布般向两侧分开,显露出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古老的**殿堂**。
楚辰迈步而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宇宙。
殿堂无边无际,看不到穹顶,也望不到四壁。唯有无数颗大小不一、色泽各异的光球,如同星辰般悬浮在深邃的混沌虚空之中。这些光球缓缓沉浮,有的内部仿佛有开天辟地的景象在演化,有的传出古老的道音吟唱,有的则散发着毁灭与终结的意蕴,更有的似乎封印着某些惊天动地的秘闻……每一颗光球,都代表着一部分混沌始祖留下的**传承**!
功法、神通、阵法、丹道、炼器、乃至关于宇宙起源、诸天秘辛的记载……浩瀚如烟海,包罗万象。任何一颗流落外界,都足以引起腥风血雨。
楚辰站在入口处,心神震撼。他能感觉到,只要他愿意,神念触及任何一颗光球,便能获得相应的传承。但冥冥中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些,都并非核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这片星辰光海的最深处。
那里,并非光球,而是一道无比模糊、仿佛由最本源的混沌之气凝聚而成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盘坐于虚空,看不清面容,甚至看不清衣着,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但就是这道模糊的身影,却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万古之上、仿佛是一切起源与归宿的无上威严!仅仅是望上一眼,楚辰便感觉自身的混沌血脉在颤栗,在臣服,在欢呼!连那刚刚突破至第二层的混沌神魔体,都微微共鸣。
混沌始祖——残念!
楚辰屏住呼吸,一步步向前走去,穿越那无数诱惑人心的传承光球,最终来到那模糊身影的百丈之外,恭敬地躬身行礼。
“后辈楚辰,拜见始祖。”
那模糊的身影没有任何回应,依旧背对着他,仿佛亘古如此。
就在楚辰心中疑惑之际,那始祖残念,缓缓地……转过了“头”。
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面容,只有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原始的混沌。但当楚辰的目光与那片混沌接触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攫住,强行从肉身中剥离出来!
天旋地转,时空崩塌!
待他重新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已不在那传承殿堂之中,而是置身于一片绝对的“无”之中。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生,没有死……一切概念都不存在,甚至连“存在”本身这个概念,也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最原初、最极致的——**混沌**!
他仿佛回到了天地未开、阴阳未分、法则未定的那个永恒刹那,那个一切的起点,也被称为——**混沌奇点**。
没有声音,没有指引,没有考核。
始祖残念将他拉入此地,不发一言,只是让他亲身“存在”于这混沌奇点之中。
“混沌为何?”
一个无声的叩问,如同种子般,悄然植入楚辰意识的最深处。
他曾在凡尘中悟道,明悟混沌包容生死轮转;他曾在法则之海中争锋,体悟混沌衍化万道;他曾在战斗中突破,感受混沌赋予的肉身伟力。
但那些,都是混沌“显现”之后的一面,是有了“有”之后,才反衬出的“无”的包容与衍化。
而此刻,他身处这真正的“无”,这连“无”这个概念都尚未诞生的绝对原点。
他“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我”这个概念,都在这种绝对的空寂中逐渐模糊、淡化。
恐惧?不,连恐惧这种情绪都无法诞生。
孤独?不,孤独需要“他者”作为参照。
虚无?不,虚无亦是相对于“存在”而言。
这里,是比虚无更加终极的境地。
楚辰的意识,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无边的“混沌”彻底同化、消解,回归那永恒的寂静。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一点微光,自他意识核心处顽强地亮起。
那是他历经凡尘百态而不磨的**本心**,是他于生死间搏杀而不灭的**意志**,是他对林瑶、阿蛮、苏晚晴的**牵挂**,是他对母亲云芷衣的**思念**,是他对大道巅峰的**渴望**!
这些情感,这些经历,这些执着,构成了独一无二的——“我”!
“混沌,并非纯粹的‘无’!”
一个明悟,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闪电,划破了这永恒的沉寂!
“混沌,是蕴含了‘无限可能’的‘有’的胚胎!”
“它既是起点,亦是终点;既是创造之源,亦是归墟之所!”
“它包容‘有’,也包容‘无’;它衍化万法,也承载终结!”
“而‘我’之存在,‘我’之意志,‘我’之道,亦是这无限可能中的一种显化!是混沌的一部分,亦是超脱于混沌的独特变量!”
“混沌为何?”
“混沌,即是一切!而‘我’,即是混沌中,那一点不甘沉寂、欲要开天辟地、衍化自我大道的——**灵明**!”
当这个念头彻底清晰的刹那——
“轰隆!!!”
仿佛宇宙大爆炸,无尽的“无”被打破!清浊分离,阴阳初判,地水火风奔涌定位……一个微型的、充满无限生机的世界,以楚辰的意识为核心,轰然诞生、演化!
虽然这世界雏形转瞬即逝,重归于周围的混沌奇点景象,但楚辰的意识,却已彻底稳固下来,不仅未被同化,反而与这原初混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与亲切感。他仿佛成了这混沌的一部分,却又保持着独立的自我。
景象再变。
楚辰的意识回归肉身,他依旧站在那传承殿深处,站在那始祖残念的百丈之外。
那模糊的始祖残念,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混沌般的“面容”仿佛“看”了楚辰一眼。
依旧无言。
但楚辰却明白了。
之前的功法、神通、光球传承,都只是“术”。而在这混沌奇点中的体悟,才是真正的“道”!是混沌大道的根本核心!
始祖残念并非不传法,而是将最核心、最本源的“道”,以这种身临其境的方式,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问道于心,其义自现。
楚辰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次,充满了感激与明悟。
当他抬起头时,那始祖残念的身影,已开始缓缓消散,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混沌祖炁,如同归巢的乳燕般,没入了楚辰的眉心,融入他的混沌元神与血脉之中。
一股浩瀚如星海、古老如纪元的信息流与大道感悟,开始在他识海中缓缓解封……
真正的混沌传承,此刻,才正式开始与他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