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闷得发慌，空调出风口吹着气，却压不住球员们粗重的呼吸。
记分牌上那3分的差距就像台小风扇，对着快熄灭的火苗轻轻吹了口气——落后还在，但能在圣安东尼奥的主场咬到半场结束，这本身就够让他们攥紧拳头了。
没人再垂着头，原本发灰的眼神里，总算透出点亮。
杰夫·范甘迪站在战术板前，西装袖口卷到小臂，额角还挂着汗。他拍了两下手，声音比平时哑，却带着股压不住的劲：“干得不错！别觉得3分不算什么——能在这儿跟他们磨到现在，就说明我们没垮！”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钉在林凯身上，眼神尖得像要戳穿人，“下半场注意，波波维奇肯定盯着你呢。
他看出来你跟之前不一样了，接下来的防守，只会更狠。”
林凯点点头，指尖悄悄攥了攥球衣。体内那股【幻影存在】（进化）的力量还在慢慢转，凉丝丝的，顺着血管往四肢爬。既踏实，又让人发紧——就像握着块冰，知道它有用，却怕握太久会冻着自己。
他清楚，刚才那半场顶多是预热，真刀真枪的较量，才刚要开始。
下半场的哨声炸起来时，At&t中心的喊声差点掀了屋顶。马刺队球员刚跑过半场，防守阵型就变了——不再是帕克单防林凯，只要林凯一沾球，总有个人从斜后方插过来，要么是吉诺比利猫着腰堵路线，要么是鲍文沉肩压上来。
那不是临时补防，是早就算好的协防，带着股预判的狠劲。
格雷格·波波维奇站在场边，双手抱在胸前，脸沉得像块铁。他说不上来林凯到底哪不对——就是觉得这小子跑位、接球的时机里，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
没法精准抓出来，那就用最马刺的法子：靠整体的纪律性，把林凯的空间堵死。你不是能钻缝吗？我就把缝全焊上。
第一次进攻，林凯刚过中线就撞上了墙。帕克贴得近，胳膊肘几乎蹭到他的腰，余光里吉诺比利已经从右侧切过来，两个人像把钳子，刚要往中间夹。
林凯试着调动能力，想轻轻晃一下吉诺比利的注意力，可对方像是早有准备，脚步就顿了半秒，接着又贴上来。
没辙，他只能把球甩给阿尔斯通，自己往边线跑。可球传出去，进攻就断了节奏——麦迪在三分线外持球，晃了两下没机会，只能强行拔起来投，篮球砸在篮筐前沿，弹飞了。
转头马刺队就打了回来。邓肯在罚球线接球，背对着姚明往后靠了靠，手腕轻轻一翻，篮球擦着指尖掉进篮筐。记分牌跳了下，3分的差距，又拉回5分。
波波维奇的调整起效太快。接下来几分钟，火箭队的进攻像被塞进了窄胡同，怎么走都别扭。
林凯持球，刚想突破，协防的人就到了；想传球，马刺队的防守又像张网，把路线封得死死的。
他试着用进化后的能力去干扰，可对方防守太密，那点细微的感知误导，根本掀不起波澜。
分差一点点往上爬，5分、6分、8分——看台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响，替补席上的范甘迪急得直跺脚，那架势，跟G1、G4被压着打的时候，越来越像。
林凯蹲在地上系鞋带，借着低头的功夫喘了口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湿痕。
他忽然想通了——不能再盯着自己这点能力用了。光靠自己钻防守，迟早被堵死。得把这能力揉进球队里，跟队友的跑位、掩护凑到一块，才能把马刺的防守撕开缝。
下一个进攻回合，林凯没去接球，顺着底线往罚球线跑。姚明站在篮下，见他过来，脚步往侧挪了挪，正好把追过来的帕克挡了一下。
林凯借着这半秒的空当，突然往三分线外切——阿尔斯通的球正好传过来，他抬手接住，却没急着动。
眼角余光扫到弱侧：麦迪正贴着巴蒂尔跑，想借掩护往篮下切。负责换防的是邓肯，老邓肯站在罚球线附近，眼神盯着持球的林凯，脚已经往三分线这边挪了挪。
就是现在——林凯悄悄调动能力，没去碰帕克，也没碰身边的防守人，反而把麦迪那边的“存在感”轻轻往上提了提。
就像往水里扔了颗小石子，没多大动静，却让邓肯的注意力偏了半分；同时，又对着邓肯的感知轻轻按了下——不是让他看不见，是让他反应慢了点。
邓肯的脚步顿了半拍。就这半拍，足够了。林凯手腕一甩，篮球贴着地板飞过去，正好落在麦迪手里。
麦迪接住球，面前已经空了，两步跨到篮下，轻松把球上进。记分牌跳到67比73，分差回到6分。
场边的波波维奇皱起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刚才那球，邓肯怎么会慢那一下？明明麦迪的跑位不算快，换防的时机也没差，可就是慢了。
他盯着林凯，那小子正往回跑，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平时没两样。可直觉告诉波波维奇，问题肯定在他身上。
林凯没心思管波波维奇怎么想。他找到了感觉，开始往无球端钻。
不再执着于自己持球突破、得分，反而像个影子，跟着队友跑位。有时候贴着巴蒂尔往底角走，在鲍文注意力全在巴蒂尔身上时，悄悄把鲍文的跟防节奏拖慢一点——巴蒂尔就有空位了，抬手三分，球进；有时候跟着阿尔斯通跑边线，在阿尔斯通准备突破时，对着帕克的判断轻轻晃一下，让帕克的脚步偏半步——阿尔斯通就从缝里钻过去了，上篮得分。
他像个藏在暗处的调音师，对着马刺队的防守体系一点点调。没什么大动作，都是些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调整，可凑到一块，效果就出来了。火箭队的进攻慢慢活了，不再是之前那样磕磕绊绊。
马刺队照样能得分——邓肯的中投、帕克的突破，还是稳得很，可火箭队总能跟得上：麦迪造犯规罚球，姚明篮下强打，巴蒂尔底角三分。分差就卡在6分左右，怎么拉都拉不开。
第三节的哨声吹响时，记分牌定格在72比75。还是3分的差距，跟半场结束时一样。
可更衣室里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球员们刚进去，就有人拍了下桌子，声音里带着不敢信的激动：“我们居然在这儿跟他们磨到第三节结束！”
范甘迪抓着战术板，指节都有点发白，却笑得比谁都开心：“好样的！都记着这种感觉——我们没输！最后一节，就这么打！相信你身边的人！”他说着，又看向林凯，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战术，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干，就按你刚才的来。”
林凯点点头，靠在衣柜上，闭上眼缓了缓。体内那股凉丝丝的力量还在转，可这次，没那么让人发紧了。
它帮着球队咬住了比分，帮着队友得分——不再是冷冰冰的能力，倒像成了手里的工具，能帮着大家往前走。
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犹豫，只剩股定劲。最后一节，该分胜负了。圣安东尼奥的结局，还没写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