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的城门在晨雾中渐渐缩成一道灰影时,我勒住马缰绳回头望 —— 老槐树下的州牧大人还立着,百姓们挥别的手像风中的草叶,连灵虫笼里的小家伙们都贴在笼壁上,翅膀的绿光朝着州府方向轻轻晃着。小木坐在我身后,手里攥着那枚州牧送的通行玉牌,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陈大哥,京城真的有能帮我们打坏人的人吗?”
风裹着草原的寒气吹过来,我把他的小手往怀里拢了拢,目光投向东北方 —— 那里是京城的方向,云絮在天际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远方的路。“会有的,” 我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州牧大人说,京城有朝廷的兵马,还有懂地脉的高人,只有去那里说清北荒的凶险,才能调来更多人帮忙,不然光靠我们和镇脉卫,怕是挡不住阴根堂的血祭阵。”
周玄策马跟上来,玄鸟杖斜挎在马鞍上,杖头的晶石泛着淡蓝微光,正随着地脉气的流动轻轻跳动:“刚才路过的地脉节点我查过了,邪蚀气比之前淡了些,但往京城的方向,气脉却越来越乱 —— 阴根堂肯定在沿途设了眼线,说不定还想截住我们,不让我们去京城报信。”
苏清月从行囊里取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是州牧连夜让人绘制的草原路线图,上面用红笔标着驿站和安全的宿营点:“你看这里,离州府八十里有个‘白羊驿站’,是朝廷设在草原的官驿,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顺便让驿卒把州牧的信提前送进京,让朝廷有个准备。”
我摸了摸怀里的 “护脉救民” 牌匾,红木的温度透过粗布衫传来,像在提醒我 —— 这趟去京城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黑石镇送奶酪干的老妇人,是为了青石县熬草药的药铺掌柜,是为了州府里等着亲人从北荒回来的百姓。若不能从京城请来援兵,之前所有的守护,都可能在阴根堂的血祭阵前化为泡影。
【第一幕:草原路遇牧人劫,邪祟余党现踪迹】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草原的雾彻底散了,太阳升得老高,晒得马背上的毡毯暖融融的。前方的草甸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牛羊的惊惶嘶鸣 ——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牧人骑着马狂奔而来,身后的牛羊群散乱不堪,几只小羊羔落在后面,哀哀地叫着。
“壮士!快救我!” 牧人看到我们的马队,声音里满是哭腔,缰绳几乎要从手里滑掉,“前面的沙丘后有黑斗篷人,抢了我的牛羊,还伤了我的阿爷!”
我的心猛地一沉,定魂珠在怀里突然凉了几分,莹白流光透过衣襟,隐约映出前方沙丘后的黑紫色气团。赵峰立刻拔出腰间的刀,对身后的镇脉卫沉声道:“列阵!保护陈壮士和小公子!”
我们跟着牧人往沙丘后赶,远远就看到几团黑紫色的邪火在草甸上燃烧,三个穿黑斗篷的人正用绳索绑着一个老汉,老汉的羊皮袄上渗着血,却还挣扎着要去护身边的小羊羔。旁边的牛羊被邪火吓得四处乱撞,有的已经倒在地上,身上沾着邪蚀气凝成的黑霜。
“放开他!” 我策马冲上去,玄鸟杖在手中一扬,杖头的蓝光朝着邪火挥去 —— 邪火遇到地脉气,像被泼了冷水般 “滋啦” 一声熄灭,只留下一缕缕黑烟,被苏清月启动的镇邪鼎缓缓吸走。
黑斗篷人见我们人多,想带着老汉逃跑,小木突然喊道:“灵虫!拦住他们!” 笼里的小家伙们立刻飞出来,翅膀的绿光在邪徒周围织成一道网,邪徒们被绿光一照,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赵峰趁机带领镇脉卫冲上去,没几下就把三人按在地上,绳索反绑了双手。
我蹲在老汉身边,定魂珠的流光轻轻拂过他的伤口 —— 血很快止住了,老汉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多谢壮士……” 他喘着气说,“那些黑斗篷人说,不让我们给去京城的人指路,还说谁要是帮了你们,就把谁的牛羊都烧了……”
【第二幕:白羊驿站传急信,驿卒诉险显危机】
夕阳西下时,我们终于赶到了白羊驿站。驿站是用土坯砌的院子,门口挂着朝廷的杏黄旗,风吹过旗面,“驿” 字在暮色里格外醒目。驿卒见我们亮了州府的通行玉牌,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却带着几分紧张:“几位是从州府来的?最近可千万小心,前几天有批黑斗篷人来驿站打听,问有没有带玄鸟杖的人路过,还说要‘截住所有去京城的信使’。”
进了驿站的正屋,驿卒给我们倒上热奶茶,又端来刚烤好的麦饼,语气比之前更沉了:“不是小的多嘴,你们去京城的事,可得瞒着点 —— 那些黑斗篷人昨天还在附近的毡房里搜过,说是要找‘州府派去京城的人’,听说已经抓了两个路过的商人,就因为他们身上带了州府的货票。”
周玄把州牧写的急信递给驿卒,信里详细说明了北荒的凶险和阴根堂的阴谋,请求朝廷立刻调兵支援:“这封信劳烦你尽快送进京,直接交给兵部尚书大人,就说草原地脉危在旦夕,晚了就来不及了。”
驿卒接过信,小心地塞进贴身的布包,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驿卒的制服:“小的今晚就动身,走小路去京城,比官道快两天。这套制服你们拿着,遇到盘查就说是驿站的人,能少些麻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驿站后面有个地窖,晚上你们就睡在那里,别在屋里点灯,免得被黑斗篷人的眼线看到。”
小木抱着灵虫笼坐在炕边,小家伙们趴在笼壁上,绿光映着他疲惫的脸:“陈大哥,那些坏人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京城呀?是不是怕我们请人来打他们?” 我摸了摸他的头,把热奶茶递到他手里:“是呀,他们怕我们请了援兵,就没法破坏北荒的地脉了,所以我们更要去京城,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夜深时,我们躲进驿站的地窖。地窖不大,却很干燥,驿卒给我们铺了厚厚的干草,还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周玄借着灯光检查玄鸟杖的晶石,苏清月在整理草药,赵峰和镇脉卫轮流在窖口警戒。我抱着小木靠在干草上,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轻轻的,手里还攥着那枚通行玉牌。
定魂珠在我怀里温温的,莹白流光透过衣襟,在黑暗中映出一点微弱的光。我想起在羲和旧墟看到的壁画 —— 羽衣人带着法器去寻找援兵,身后是无数百姓的期盼,那时的他们,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在黑暗里守着一点光,等着黎明到来?
【第三幕:夜宿毡房遇善民,一碗热汤暖人心】
第二天清晨,我们换上驿卒给的制服,避开大路走小道,朝着京城方向赶。草原的晨霜很重,马蹄踩在草叶上,留下一串串带着白霜的脚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草甸上突然出现几顶白色的毡房,炊烟像淡蓝的线,从毡房顶上飘出来,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我们去毡房里讨碗热汤吧,” 苏清月勒住马缰绳,指了指最近的一顶毡房,“小木和镇脉卫们都冻得脸色发白,喝碗热汤能暖暖身子,也能问问前面的路有没有黑斗篷人。”
我们刚走到毡房门口,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妇人就掀开门帘迎了出来,看到我们身上的制服,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笑着说:“是驿站的官差吧?快进来暖和暖和,外面冷。”
毡房里很整洁,炕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火塘里的牛粪火正旺,锅里炖着的羊肉汤飘着香气。妇人的丈夫是个沉默的牧人,见我们进来,默默往火塘里添了块牛粪,又给我们每人倒了碗奶茶。
“你们是要去京城吧?” 妇人给小木盛了碗羊肉汤,眼里带着担忧,“前几天有黑斗篷人来我们毡房,问有没有见过带玄鸟杖的人,还说谁要是敢帮你们,就烧了我们的毡房。”
我心里一紧,刚想说话,牧人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坚定:“你们别担心,我们知道那些人是坏人,他们去年烧了东边的毡房,还抢了我们的牛羊。你们要是不嫌弃,今晚就住在这里,我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开黑斗篷人的眼线,比官道近十里。”
妇人也跟着点头,把锅里的羊肉都盛出来,放在一个木盘里:“你们路上吃,这肉能顶饿。我还煮了些奶酪干,装在布包里,你们带着,孩子饿了可以吃。”
小木捧着热汤碗,灵虫们在笼里朝着妇人晃了晃翅膀,绿光泛着温和的亮。我摸出怀里的几枚铜钱递给妇人,她却连连摆手:“我们不要钱,你们是去京城帮我们打坏人的,这点东西算什么?只要能把坏人赶走,我们以后就能安稳地放牛羊了。”
离开毡房时,牧人牵着马走在前面带路,他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像一道坚定的屏障。妇人站在毡房门口,挥着手喊:“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 灵虫笼里的小家伙们飞起来,在我们头顶绕了个圈,像是在跟他们道谢。
【第四幕:策马前路向京城,初心如炬照险途】
牧人带的小路果然隐蔽,两旁的芨芨草长得比马还高,只容两匹马并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赵峰立刻示意我们停下 —— 是几个穿着驿卒制服的人,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赶来,马背上还驮着几个鼓鼓的布包。
“是白羊驿站的人!” 周玄认出了为首的驿卒,正是昨晚帮我们送信的那个,“他们怎么回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驿卒看到我们,立刻勒住马缰绳,脸色苍白:“不好了!前面的‘黑风隘口’被黑斗篷人占了,他们设了关卡,凡是去京城的人都要搜身,小的怕信送不出去,只能回来找你们,想跟你们一起从牧人说的小路绕过去!”
我的心沉了沉 —— 黑风隘口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阴根堂在那里设卡,显然是铁了心要拦住我们。赵峰握紧腰间的刀,对身后的镇脉卫说:“我们跟他们拼了!只要能把信送进京,就算死也值!”
“不能硬拼,” 我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远处的芨芨草上,“黑斗篷人肯定有埋伏,我们人少,硬拼只会吃亏。不如等天黑,我们从隘口旁边的山崖绕过去,驿卒带着信先去京城,我们在后面掩护。”
周玄点头赞同:“山崖虽然陡,但有玄鸟杖引地脉气,我们能爬上去。等我们绕过去,再从后面偷袭关卡,给驿卒争取时间。”
夕阳西下时,我们赶到了黑风隘口。隘口两侧的山崖陡峭,中间的路上果然设了关卡,几个黑斗篷人正拿着刀盘查过往的行人,火把的光在暮色里泛着橙红的光,像一双双盯着我们的眼睛。
我让小木和灵虫躲在芨芨草里,苏清月启动镇邪鼎准备接应,赵峰和镇脉卫们握着刀,随时准备冲上去。周玄用玄鸟杖引动地脉气,在山崖上凝成一道淡蓝的光梯:“我先上去探路,你们跟着我,小心脚下。”
夜风渐起,山崖上的碎石在脚下滚落,我紧紧抓着光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一定要把信送进京,一定要请来援兵,不能让北荒的百姓失望,不能让那些信任我们的人失望。定魂珠在怀里轻轻发烫,莹白流光透过衣襟,映在光梯上,像一颗坚定的星。
当我的脚终于踏上山崖顶时,远处的京城方向已亮起零星的灯火,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金。驿卒带着信朝着灯火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夜色里渐渐远去。我握紧玄鸟杖,望着北荒的方向,心里清楚 —— 这趟去京城的路才刚刚开始,后面的凶险还很多,但只要我们守住初心,就没有走不通的路,没有打不败的邪祟。
小木从后面跑上来,手里攥着妇人送的奶酪干,递给我一块:“陈大哥,你吃,灵虫说吃了有力气,我们很快就能到京城了。” 灵虫们在笼里欢快地扑腾着翅膀,绿光映着我们的脸,也映着通往京城的路。
风掠过山崖,带着远方的灯火气息,我们朝着京城的方向,坚定地策马前行 —— 那里有援兵,有希望,更有守护草原地脉、护佑百姓的最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