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最后一支画笔时，画室里还飘着没散尽的桂花甜香，混着浅桃粉颜料的果香，绕着画框打了个圈，落在窗台上那盆刚冒芽的多肉上，连多肉的叶片，都像裹了一层软软的甜。
我靠在画凳上歇了歇，指尖划过刚装裱好的“晨光速写本”画稿，颜料干透后的触感温温的，带着一点细闪的珠光，像把清晨的甜，都封进了画纸的纹路里。前几天总在想，“甜”该怎么画才不刻意，此刻看着画框里的桂花痕、歪扭的装订线，忽然明白——甜从不是堆出来的，是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是漫过画框，落满窗台的心意。
起身给多肉浇水时，发现窗沿的缝隙里，卡着一片橘色的猫毛，该是昨天那只橘猫留下的。我捏起那根软乎乎的猫毛，对着光看了看，橘色的毛梢沾着一点浅浅的蜜桃色，想来是蹭到了我晾在窗边的画稿，倒像是给生活，悄悄盖了一枚“甜”的印章。
把猫毛夹进新的速写本里，我重新坐到画架前，今天想画的，是“画框外的甜”——不是规整的画面，是画框边缘漏出来的、漫进生活里的那些小美好。拧开一支新的浅橘色颜料，膏体挤在调色盘上时，带着一点像橘子汽水的甜香，我没调太多颜色，只蘸了点清水，让颜料在画纸上晕开浅浅的色块，像夕阳落在窗台上的样子。
落笔时故意让画框的线条歪了一点，左侧的边框微微向下，右侧的边框轻轻扬起，像抿着笑的嘴角。在画框的缝隙处，添上那根橘色猫毛的轮廓，细细的、软软的，像从画里逃出来的甜，落在了窗沿上。又在画框右下角，添了几粒细碎的桂花，不是规规矩矩的排列，是随意散落的样子，像风一吹，就从画里落到了生活里。
调色盘被我随手放在窗台上，阳光落在上面，把浅橘色、蜜桃色、奶黄色的颜料都晒得暖乎乎的，混在一起，像融化的橘子味硬糖。我拿起软头笔，蘸了一点混着细闪的浅金色，在画框外的空白处，勾了几缕轻飘飘的线条，那是风吹过的痕迹，也是甜香漫出来的样子。
画室的挂钟走到下午三点，窗外的蝉鸣轻了些，晚风从纱窗钻进来，带着楼下便利店的甜筒香，混着画室里的颜料香，让空气里的甜，又浓了几分。我放下画笔，退后半步看着画稿，画框里是晨光速写本，画框外是猫毛、桂花、晚风，像把画里的甜和生活的甜，揉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读者的私信：“大大，看你的文总觉得生活里到处都是甜，我今天在书桌角捡到了一朵小桂花，好像是你画里飘出来的～”我笑着回复：“是呀，甜会从画里跑出来，落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呀～”
回复完消息，我重新拿起画笔，在画框外添了一只小小的橘猫轮廓，只露出半个脑袋，像是刚从画里探出头，想偷尝一口生活的甜。颜料落下去的瞬间，笔尖的甜香沾在指缝里，忽然觉得，画画这件事，最珍贵的从不是画得多好，而是能把生活里的甜，都收进画里，再让画里的甜，漫回生活里。
收拾画具时，夕阳刚好落在画稿上，把画框外的橘色猫毛轮廓，染成了暖暖的金橘色。我把画稿晾在画架上，让晚风慢慢吹干颜料，转身给多肉又浇了点水，叶片上的水珠映着夕阳，像撒了一把碎钻，亮晶晶的，都是甜。
锁画室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框外的甜”，甜香还绕着画框打转，像在说，只要心里装着温柔，画里的甜，生活的甜，就会一直绕在身边。明天落笔时，该去捡更多生活里的甜，揉进新的画稿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