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操……愿降。只望将军能信守承诺,宽待濮阳军民及操之部属。”
此言一出,身后众将神色更是黯然,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
刘俊颔首:
“这是自然。曹公及诸位若能真心归附,前事既往不咎,俊必以才德任用,绝无偏私。”
他的目光掠过荀攸、程昱,
“公达、仲德先生智计深远,”
又看向曹仁、夏侯兄弟及冉闵,
“子孝、元让、妙才、永曾将军勇冠三军,皆乃国士之才,值此用人之际,正当效力朝廷,建功立业。”
气氛稍缓。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对视一眼,又看向曹操,见主公微微点头。
终于长叹一声,单膝跪地,沉声道:
“末将……愿降。”
冉闵默然片刻,亦随之拜下。
荀攸、程昱等文士则躬身长揖,表示归顺。
刘俊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起身虚扶:
“诸位请起!得诸位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他勉励一番后,语气转为严肃,
“大军激战连日,人困马乏。传令全军,休整两日,犒赏将士,妥善安置伤亡。
两日之后,大军开拔,兵锋南指,讨伐不臣!”
“豫州袁术,荼毒百姓,天下共击!”
刘俊的声音铿锵有力,“休整之后,即刻南下,犁庭扫穴,克定豫州!”
“谨遵主公将令!”
堂下众将,无论是旧部还是新降之将,齐声应诺。
…………
益州汉中郡
大军自陈仓道南下,一路摧城拔寨。
刘焉麾下的益州军在这位杀神与超越时代的攻城利器面前,几乎一触即溃。
残兵败将纷纷南逃,最后的重担,落在了老将严颜和他率领的益州剩余抵抗军的肩上。
他们退守至汉中郡治所南郑城,企图凭借这座坚城做最后的挣扎。
南郑城外,黑压压的楚军阵列如山岳般肃穆。
中军那面巨大的“白”字帅旗下,白起面无表情地眺望着眼前的城池。
他身披玄色重甲,目光冷峻如冰,周身散发出的杀气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副将王猛策马近前,禀报道:
“大帅,探马来报,城内守军主将为严颜,乃蜀中老将,素以勇猛刚毅着称。
其麾下约有两万余人,多为败退至此的残兵,然据城而守,不可小觑。”
白起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严颜?匹夫之勇耳。传令,震天炮前出布设,明日拂晓开始炮击,集中轰击城门楼及两侧城墙。
步卒准备,炮击之后,强攻登城。”
“诺!”
随着白起的命令,楚军阵中,数十架庞大的震天炮在辅兵和牲畜的拖拽下,缓缓向前推进,直至进入有效射程。
这些庞然大物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城头守军的一阵骚动。
老将严颜,须发皆白却身躯挺拔,按剑立于城楼。
看到那些曾将无数益州城池化为废墟的巨炮,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沉声对左右部将道:
“告知将士们,此乃生死存亡之战!身后便是蜀中腹地,已无路可退!务必死守待援!”
然而,所谓的援军在哪里,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次日拂晓,天色微明。
楚军阵中战鼓擂响,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放!”
炮兵指挥官令旗挥下。
配重箱轰然坠地的闷响接连响起,巨大的炮臂猛地扬起,将百斤重的石弹狠狠抛向天空!
石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划破晨雾,如同陨石般砸向南郑城墙!
“砰!轰隆——!”
第一轮齐射,大部分石弹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夯土包砖的城墙在巨力撞击下剧烈震颤,碎砖乱石飞溅。
被直接命中的垛口瞬间消失,城楼一角也被砸塌,木屑纷飞。
守军被这骇人的声势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寻找掩体。
严颜挥剑格开一块飞来的碎砖,大吼道:
“不要慌!各就各位!注意躲避炮石!”
但他的声音在连绵不绝的炮击巨响中显得如此微弱。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
秦军的震天炮仿佛不知疲倦,轮番轰击,将南郑城墙打得千疮百孔。
期间,严颜也曾组织敢死队意图出城焚炮。
但刚放下吊桥,就被秦军严阵以待的弓弩和骑兵射杀、击退,损失惨重。
夜幕降临,炮击也未曾停歇。
秦军点燃火把,继续轰击。
在火光照耀下,巨大的石弹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火,不断蹂躏着残破的城墙。
守军的精神和体力都已濒临极限。
第二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经过一天一夜不间断的猛烈轰击,南郑城西侧的一段城墙终于支撑不住。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整体坍塌下来,露出了一个数丈宽的巨大缺口!
“城墙已破!大楚的勇士们,随我杀!”
白起拔剑出鞘,直指缺口!
“风!风!大风!”
蓄势已久的楚军锐士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战吼,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缺口涌去!
严颜早已将预备队调至缺口处,双方在这狭窄的区域内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老将军身先士卒,挥舞大刀,连劈数名楚军士卒,试图堵住缺口。
楚军则悍不畏死,前仆后继。
可惜城墙已破,守军士气已然崩溃,加上兵力与战力的绝对差距,缺口处的抵抗并未持续太久。
混战中,严颜被数名秦军偏将团团围住。
他虽勇猛,毕竟年迈,久战之下气力不济,最终被绊马索绊倒。
继而蜂拥而上的秦兵将其死死按住,捆缚了起来。
主将被擒,南郑城内的抵抗迅速瓦解。
剩余的益州军或降或逃。
白起在亲卫簇拥下进入残破的南郑城。
看着被押解到面前的严颜,白起冷然道:
“老将军可愿降?”
严颜虽被缚,却昂首不屈,怒目而视:
“严颜唯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要杀便杀!”
白起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但随即被冷酷取代:
“押下去,好生看管。”
他并不在意一员老将的生死,他的目标是整个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