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恭倒抽一口冷气,
“还好我们抢先一步将其擒获。”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涛点头:
“确有危险。”
“但并非无法应对。”
“第一代毒烟炸弹毒性远不及‘黄泉临’。”
“仅是毒粉混入火油燃烧所致。”
“只要有所防备,尚可抵御。”
顿了顿,他抬眼望向山顶:
“好了。”
“如今山风正劲。”
“居都山上残留的‘黄泉临’也该散尽了。”
“该上山了。”
言罢,
朱涛立即下令全军推进。
居都山上,能逃的扶桑人早已四散奔逃。
大明将士登顶之时,
未遇丝毫抵抗,
一路畅通无阻。
此役之后,
居都山之战载入史册。
扶桑一方因“黄泉临”毒雾致死之尸骸逾九万具,
而大明将士零阵亡,仅两人轻伤。
哦,
那两名轻伤士兵,
实则是因攻上山顶时过于激动,
不慎扭了脚踝。
但这点小插曲,
丝毫不影响此战成为军事史上的不朽传奇。
唯有昔日汉光武帝天降雷火焚敌之役,方可与之媲美。
足利义满日夜奔逃,
终于在日落前抵达五百里外的神府。
然因体力透支,
又吸入些许毒雾,
其坐骑刚抵城门便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缓过神来的足利义满急忙清点残部,
却悲痛发现:
或死或散,
身边仅余不足百人。
“嗯?”
他忽然瞥见一人身影,
惊声喊道:
“武田桑!”
“你不是被困在毒雾之中了吗?”
“为何你安然无恙?”
此人正是武田黎光——
足利义满亲手组建的刺杀侦察组织“影卫”之首。
只见他身形高大,黑巾覆面,
双腿颤抖不止。
至于缘由?
其战马虽处毒雾边缘,
吸入之毒竟比足利义满所乘之马更甚。
未及奔出二百里,便已暴毙于途。
接下来的两百多里路,全凭一双脚紧随足利义满奔行。
此时此刻。
武田黎光也满脸茫然。
“回将军。”
“属下也不知缘由。”
“方才黄烟刚起时,属下便觉得呼吸不畅。”
“于是便一路赶到将军身边。”
足利义满眉头紧锁,忽然伸手一把扯下武田黎光面上的黑巾。
那黑布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用力一拧——
滴答!滴答!
汗珠落在石块上,竟泛出淡淡黄色。
“呦西!”
足利义满脸上顿时浮现醒悟之色。
“明军的毒烟畏水。”
“立即前往神府整顿兵马。”
“命全军以湿布掩住口鼻。”
……
朱涛率大军翻越居都山,一路追击。
俘获中毒未死的扶桑士兵数万人。
次日抵达神府城外。
远远望去,只见城墙之上,无数扶桑士卒皆以湿布覆面。
“姐夫。”
“这毒烟遇水即破。”
“足利义满反应倒是迅速。”
“这下咱们的毒烟弹是用不上了。”
徐允恭无奈开口。
“哼!”
朱涛冷然嗤笑。
“发现又有何用?”
“真以为若孤不准许,”
“他足利义满能顺利退入神府城?”
“姐夫的意思是……”
徐允恭望着朱涛,神色若有所思。
朱涛眸中寒光一闪。
“足利义满为阻挡我大明天兵,”
“已在国内疯狂征召各地兵力。”
“故而孤特意放他一日。”
“如今大半个扶桑岛近乎空虚无防。”
“孤正是要他将全国兵马尽数集结。”
“省得我大明逐地征战,徒增烦扰。”
“孤登陆扶桑亦有半月之久。”
“老四那小子在九岛四处抄掠,早已按捺不住。”
“早乘我大明运兵船绕行至江户城。”
“想必此刻已在城中饮酒作乐。”
“如此一来,”
“足利义满将遭我大明南北夹击。”
“以扶桑眼下仅存二十万总兵力而言,”
“神府与京城,他只能择一而守。”
“不过——”
“无论他守哪一处,结局并无不同。”
“神府和京城,终究不是居都山。”
“我大明已然绕道夺取江户。”
“其防线早已形同虚设。”
“这两座城池的城墙,”
“在我大明火器之下,顷刻可破。”
“传令全军。”
“三日后,”
“准备赴不死山封禅祭天。”
“报!”
正当朱涛决意终结扶桑王权之际,
一骑飞驰如电,直冲至朱涛面前。
朱涛见到来人,微微一怔。
“邝广元。”
“你怎会亲至?”
此前。
邝广元奉命拓展大明境外锦衣卫体系,
于对外战事之中功勋卓着。
如今海外各处锦衣卫指挥使,皆受其节制。
朱涛心中诧异,何等大事竟能令邝广元亲赴扶桑?
呼呼!
邝广元略喘几口气,急声道:
“二爷。”
“大事不好!”
“大城王朝起兵三十万,进逼我勐省边境。”
“阿瓦王朝与勃固王朝停战言和,”
“各自发兵二十万,陈兵勐省边界。”
“金省白莲教残部举旗反叛,聚众二十万。”
“莫卧尔调兵二十万,围困我大明水师基地。”
“另联合北方附属国,派出二十万高原军,协同叛乱的乌斯藏人,合计四十万大军直扑乌斯藏都司。”
“北方瓦剌与东察合台结成四十万联军,猛攻我漠北省。”
“更甚者——”
“西方诸敌国亦纷纷蠢动,蓄势待发。”
邝广元语速极快,将一桩桩军情尽数禀报。
即便朱涛听罢,亦感牙根发酸。
仅其所述诸国,
出兵总数已达一百九十万。
这还尚未计入奥斯曼与扎尔得未曾动作。
好家伙!
大明周边列国,几乎尽数卷入此局。
这是要掀起一场东方世界大战不成?
“各地军情如何?”
朱涛沉声问道,眉头深锁。
“漠北省蓝玉大帅已率十万雄师迎击而去。”
“同时正迅速集结草原三省的后备兵力。”
“邓镇将军亦领十万精锐赶赴前线增援。”
“局势应无大碍。”
“南方敌军总兵力虽达九十万之众。”
“但早前二爷曾赋予各省组建二线部队之权li。”
“我大明在南疆驻防兵力,加上南七省常升、沐英两位将军麾下劲旅,二线部队规模绝不逊于敌方。”
“想必亦能稳住阵脚。”
“至于我大明莫卧尔海外水师基地。”
“内部驻有一支满编舰队,另有一万正规军及自水师港训练而成的四万新兵。”
“五万余兵力依托基地坚固工事,再配以海上力量支援,足可固守不失。”
“唯独乌斯藏都司都指挥使苍渊所辖仅八万将士。”
“即便联合朵甘都司都指挥使孟雇的六万兵马。”
“总数竟尚不及叛乱卫所之兵力。”
“面对乌、莫合流的四十万联军,恐难持久支撑。”
听罢邝广元的汇报,
朱涛眉心紧锁,神情愈发凝重。
南方诸小国与白莲教残余勾结作乱,朱涛早已料到;
瓦剌趁机侵扰边陲,他也早有应对之策;
乌斯藏生变,他亦非毫无准备。
然而——
他未曾想到,莫卧尔竟会如此决绝地与大明彻底决裂。
毕竟此前两国进行领土交涉时,虽屡设障碍、百般拖延,
却始终未显开战之意。
岂料此次竟公然跳出来搅局添乱。
可以说,
莫卧尔派出十五万高原军团,直接打乱了朱涛对乌斯藏局势的整体部署,
且一击命中朱涛最为薄弱之处。
不过细想之下,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大明这头庞然巨兽,对周边诸国而言实在太过慑人,
其威慑之力,犹胜昔日大唐。
如今见有机可乘,而朱涛这位军神又不在中枢坐镇,
莫卧尔欲插手分羹、图谋肢解大明疆土,也算顺理成章。
“我大哥与父皇如何决断?”
朱涛最终低声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
“陛下与太子殿下亦束手无策。”
“我大明具备高原作战能力的部队本就有限。”
“实难再抽调更多高原战力前往支援夹境。”
“呼——”
朱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传令苍渊与孟雇。”
“命他们务必死守乌斯藏都司与朵甘都司十五日。”
“半月之后。”
“孤之援军必至。”
“喏!”
邝广元领命退下,立即着手传达军令。
“于春生。”
朱涛转头唤道。
“下臣在。”
于春生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姿态恭谨。
“速向李恒传讯。”
“告之于他。”
“九号天字附属工程无需调试检验。”
“即刻启动装机试验。”
“七日。”
“孤只给七天时间。”
“孤要一支至少能勉强投入战场的作战队伍。”
闻言,
于春生身躯猛然一震。
他不知那“九号天字附属工程”究竟为何物,
但他清楚,连已公开的九号工程都堪称惊世之作。
如今竟跳过检验环节,直接进入实战测试,
其中风险之高,极可能引发爆炸之祸。
然而——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深知职责所在。
短暂沉默后,他微微颔首。
“喏!”
……
“开火!”
遣出于春生与邝广元后,
朱涛当即下令全军对神府城发起总攻。
轰!轰!轰!
刹那间,
大明神武大炮如同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
疯狂向神府城倾泻毁灭性的炮火。
百余门炮管因连续射击过热而彻底损毁报废。
当年足利义满为将神府打造成京城之前的第二道屏障,
不惜重金投入,几乎以水泥浇筑整座城墙。
然而——
再坚固的壁垒,也扛不住朱涛这般视金钱如无物的狂轰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