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温暖醒来时，身旁已经空了。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温水，杯底压着一张字条——
「赶海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秦厉」
字迹刚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干脆利落，不带半点拖沓。
温暖忍不住笑了，心里暖融融的。她起身洗漱，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时，院门被敲响了。
“温暖妹子！准备好了没？”李秀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来了！”温暖应了一声，拎起小竹篮，快步走了出去。
李秀兰站在门口，手里也提着个篮子，见她出来，笑眯眯道：“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咱们这儿的滩涂！”
温暖点头，跟着她往海边走去。清晨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阳光洒在沙滩上，映出一片金灿灿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心情格外舒畅。
清晨的滩涂上，潮水刚刚退去，湿润的沙地上布满细小的孔洞，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小螃蟹飞快地横着爬过。
李秀兰蹲下身，用铁钩轻轻拨开一片沙地，露出几个圆润的蛤蜊：看，这种鼓起来的沙包下面准有货！
温暖学着她的样子，试探性地挖了挖，果然摸到几个硬壳。她眼睛一亮，将蛤蜊丢进篮子里：真的哎！
你学得倒快。李秀兰笑着站起身，指了指远处一片黑黢黢的礁石区，我去那边看看，你就在这附近别走远。记住啊，看到潮水开始涨就赶紧往回走。
温暖点头应下，目送李秀兰离开后，轻轻舒了口气。她并不急着挖，反而悠闲地沿着潮水线漫步，时不时弯腰捡起被海浪冲上岸的海藻看看。
这个时代的海洋真干净啊......
她蹲在一块被海水冲刷得光滑的石头上，指尖轻轻划过石缝。突然，一阵细微的水声响起，她眼疾手快地一夹——
哗啦！
一只肥美的青蟹张牙舞爪地被提出了水面，蟹钳还在不甘心地挥舞。温暖忍不住笑出了声：运气不错。
接下来的收获更是出乎意料。或许是退潮不久的缘故，礁石缝隙里藏着不少好东西——肥厚的牡蛎、活蹦乱跳的虾虎鱼，甚至还有几只罕见的鲍鱼。温暖越捡越起劲，竹篮很快就装满了。
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悄悄将大部分收获转移进了空间，只在篮底留了些蛤蜊和几只小螃蟹做样子。
温暖拍了拍手上的沙粒，正准备起身时，余光突然瞥见礁石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她好奇地凑近，发现竟是一窝海胆，黑刺间隐约露出金黄的肉质。
这也太......她刚要伸手，突然听到远处李秀兰的喊声：
温暖妹子！快回来，潮水要涨了！
温暖抬头，果然看到远处的海平面已经开始上升，白色的浪花正一点点吞噬裸露的滩涂。她赶紧抓起篮子往回走，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晚上要给秦厉做什么好吃的。
海胆蒸蛋？
还是炭烤鲍鱼？
她抿嘴笑了笑，脚步轻快地朝岸边走去。阳光洒在她身上，海风扬起她的衣角，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而在她身后，潮水悄无声息地漫过她刚才站过的礁石，仿佛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温暖回到家属院时，日头已经爬到了正午。她刚推开院门，就看见秦厉站在石榴树下，手里拿着军用水壶，正仰头喝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回来了？秦厉放下水壶，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篮上，收获怎么样？
温暖笑着晃了晃篮子：还不错，捡了些蛤蜊和小螃蟹。她故意没提空间里的那些好东西，想给他个惊喜。
秦厉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李嫂呢？
她先回家了，说下午还要去供销社。温暖擦了擦额角的汗，我去换件衣服，这些海鲜得赶紧处理。
秦厉点点头，却在她转身时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等等。
温暖疑惑地回头，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她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泥沙：沾到了。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得让温暖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谢......她耳根微热，赶紧低头进了屋。
温暖回到家时，日头才刚爬到正空。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只母鸡在石榴树下悠闲地啄食。她放下竹篮，先给它撒了把谷子，这才提着赶海的收获进了厨房。
灶台上的砂锅还残留着昨晚鱼胶鸡汤的香气。温暖挽起袖子，从空间里取出刚捡的海胆和鲍鱼，又拿出昨天买的鲜虾和干贝，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午饭。
（海胆蒸蛋...蒜蓉粉丝蒸鲍鱼...干贝虾仁炒饭...）
她一边盘算着菜谱，一边麻利地生火。铁锅烧热后倒入花生油，爆香的蒜末瞬间让整个厨房香气四溢。虾仁下锅时一声，鲜甜的味道立刻飘散开来。
蒸锅上的海胆蛋羹正冒着热气，温暖掀开盖子，用筷子轻轻一点——蛋面微微颤动，恰到好处的嫩滑。她满意地点点头，撒上一小把葱花，又淋了少许香油。
做什么这么香？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温暖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里的蒸碗。一转身，秦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口，军装外套搭在臂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温暖耳根发热，下意识擦了擦额角的汗。
秦厉走进来，目光扫过灶台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眸色深了几分：训练结束得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温暖抿嘴笑了笑，转身去拿碗筷：正好，饭刚做好。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我还泡了茶，已经晾凉了。
秦厉没说话，只是接过她手里的碗，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两人都是一顿，温暖慌忙收回手，假装去端菜。
餐桌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瓷盘上，照得海胆蛋羹金黄透亮。秦厉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鲜甜滑嫩的口感让他眉头微挑：这是...？
早上赶海捡的海胆。温暖眼睛亮晶晶的，好吃吗？
秦厉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喉结动了动：
简单的应答，却让温暖笑弯了眼睛。她又给他夹了块鲍鱼：这个也很鲜，你尝尝。
秦厉低头吃饭，动作比平时慢了些，像是在细细品味每一道菜。温暖小口喝着茶，偷偷看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