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打探一下听风轩的底细。”王松打定主意,朝着城中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客栈走去。
王松选了家名为“望月楼”的客栈住下,二楼靠窗的房间视野开阔,能望见灵河上往来的画舫。
次日清晨,王松换了身灰布短打,混入城中的早市。灵河岸边的集市热闹非凡,他在一个卖玉简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枚标注着“流绪城见闻”的玉简,神识探入——
里面提到“听风轩”时,语气带着几分敬畏:“城东听风轩,幕后主人神秘,据说能通天晓地,城中大小事无所不知,只是门槛极高,常人不得入内。”
……
听风轩是座古朴的阁楼,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木匾额,“听风”二字笔走龙蛇,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势。
门前站着两名筑基圆满的青衣童子,看似年幼,眼神却锐利如鹰,见王松走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请留步。”
王松取出黑色令牌,童子验过之后,侧身推开大门:“呼羽前辈在三楼静室等候。”
踏入阁楼,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温和的灵气。
一楼大堂里摆着数十张桌椅,三三两两的修士正低声交谈,桌上的灵茶冒着热气,没人高声喧哗,显得格外静谧。
他顺着楼梯上到三楼,走廊尽头的静室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棋子落盘的轻响。
王松轻轻推门而入,只见呼羽长老正与一名身着素袍的中年文士对弈,两人面前的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局势已然胶着。
“来了。”呼羽长老抬眼看来,示意他坐下,“这位是听风轩的主人,风先生。”
风先生放下棋子,目光落在王松身上,带着几分探究:“这位便是从魂窟秘境活着出来的莫小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他的声音温润,却让王松有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修为、经历都瞒不过对方。
王松心中一凛,拱手道:“见过风先生。”
呼羽长老落子如飞,笑道:“风兄就别试探他了。此次带他来,是想让你帮忙看看,他体内的‘噬魂蚊余毒’,有没有办法化解。”
王松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手背光洁如初,那日被噬魂蚊叮咬的痕迹早已消失无踪。
可此刻回想起来,那股隐隐的麻木感从未真正散去,只是被秘境逃亡的紧张和识海的刺痛掩盖了——他一直以为是神魂被吸食后的后遗症,却没想竟是噬魂蚊的毒素潜伏在体内!
风先生闻言,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点,一道柔和的神识探向王松识海。王松没有抗拒,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将之前被噬魂蚊叮咬留下的刺痛感抚平了大半。
“噬魂蚊的毒素已侵入神魂,寻常丹药难解。”风先生收回神识,沉吟道,“不过我这里有一枚‘清魂玉露’,或许能彻底清除余毒,只是……”
“条件你尽管开。”呼羽长老道。
风先生笑了笑,看向王松:“我听闻道友在秘境中得了一株‘阴髓芝’?我不要芝体,只需一滴芝汁,用来调配另一味药引。”
呼羽点点头答应下来,风先生取出一个玉瓶递给王松:“玉露入夜后服用最佳。三日后余毒尽除。”
王松双手捧着玉瓶,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瓶身传来的温润灵力,他对着呼羽长老与风先生深深一揖,语气郑重:“晚辈多谢长老与风先生援手,此恩没齿难忘。
呼羽长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棋盘上,看似随意道:“早些回去调息,入夜后服下玉露,莫要耽误了时辰。,这些事我该做的。”
风先生抚着胡须,笑道:“小友不必客气,一株阴髓芝换一份安稳,倒是公平得很。”
王松再次拱手,转身退出静室。
回到望月楼时,天已擦黑。王松布下三重禁制,确保无人能窥探,这才盘膝坐于床榻,再次取出玉瓶。
他深吸一口气,将瓶中的清魂玉露一饮而尽——
玉露入喉,并未化作暖流,反而像一道冰线,顺着喉咙直窜识海!
刹那间,识海仿佛被投入一块寒冰,无数细微的冰晶炸开,带着刺骨的寒意,疯狂冲刷着神魂中的每一处角落。
“呃!”王松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那些潜藏在神魂深处的蚀魂毒,如同被惊动的毒虫,在冰晶的刺激下疯狂挣扎,试图反噬。
但清魂玉露的力量远超毒素的抵抗,冰晶所过之处,那些灰黑色的毒丝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识海从最初的麻木,渐渐转为一种通透的清凉,之前被毒素侵蚀留下的晦涩感一扫而空,连神魂都仿佛变得凝实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识海彻底平静下来。
王松缓缓睁开眼,眸中灵光一闪而逝,只觉神清气爽,之前的疲惫与隐患尽消。
他握了握拳,真血功运转间,气血与神魂的呼应比以往更加顺畅,显然这清魂玉露不仅解了毒,还顺带温养了神魂。
王松收敛思绪,开始整理这次秘境的收获。
阴髓芝虽给了呼羽长老,却留下了不少魂晶;从伏龙观修士储物袋中得来的几件法宝和灵石资源等;还有那朵神秘的小白花,至今不知其用途,却能隐隐安抚神魂,显然是件异宝。
王松从腰间取下蚀灵虫巢,巢身刻满了细密的虫纹,打开虫巢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里面正是他精心培育的蚀灵虫。
往日里,这些半寸长的暗金色小虫总在巢内乱窜,口器开合间能啃噬灵力,是他应对法器的一大杀器。
可此刻,巢中的蚀灵虫却蔫蔫地趴在其中,大半虫身失去了光泽,连蠕动都显得有气无力。
“终究还是不行。”王松眉头紧锁,指尖拂过虫巢。这次魂窟秘境之行,他本想让蚀灵虫派上用场,毕竟虫群啃噬灵力的特性对付阴魂或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