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有什么问题吗？莫非你认为一个姑娘就能满足我？”米拉西尔一脸坏笑道。
“好吧，纠结这一点是我的错误。”暮恩大大方方认错，接着转身便要离开。
“喂，你怎么要走？为什么不问我那些姑娘们说了什么？”米拉西尔急忙说。
暮恩回过头纳闷地看着米拉西尔：“莫非，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能说出什么正经事？”
米拉西尔自满地轻哼了一声，然后道：“你说对了，还真是正事。我的伟岸雄风彻底征服了她们，让她们吐出了不少不该说的话！”
暮恩站定脚步，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无奈地走了回来。
干那档子事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因此历来有不少隐秘的信息是从床笫之间传出来的。东方大陆的江湖密探组织大多都经营着青楼的生意，一方面是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让姑娘们在床上从那些达官显贵的口中探出点东西来。
昨天西里欧提到过，米拉西尔所去的那家娼馆会有不少大人物光顾。浪子虽然爱开玩笑，可在正事上一般并不含糊，或许他真的打探到了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说吧，我根据内容来决定要不要把你的第二个绰号刻在你的脸上。”东方客的脸上似笑非笑。
米拉西尔顿时打了个寒战，不满地瞪着巴尼亚说：“该死，肯定是你告诉他的！”
巴尼亚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笑得很开心。
“听着，我和那些姑娘们闲聊的时候，她们说起娼馆的常客中有个出手特别大方的冤大头。那家伙每次都点好几个姑娘，但是连一个都顶不住就软了，剩下的姑娘们相当于白拿钱，哈哈哈哈，对他来说男性尊严真是个奢侈品……
喂！你们不要摆出这种表情！重点在后头！我出于好奇打听了那个冤大头的身份，正常来说这肯定是客人的隐私，不能告诉我，但姑娘们沉迷于我的身体，很痛快地就和我讲了。说到这里，你们应该也能猜得到，这个冤大头，是一个我们认识的人……”
暮恩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这么卖关子吗？”
米拉西尔认真地点点头：“姑娘们送给我的秘密，当然要讲得郑重一点！那些信奉光谕教会的家伙们成天祷告诵经，麻烦的步骤一个接一个，也没见谁嫌啰嗦！”
暮恩举手表示认输，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唉，算了，跟你们这些不解风情的家伙没什么共鸣。直说了吧，那家伙是昨天会议上的那个文书官——波罗。”米拉西尔没好气地说。
“文书官？”巴尼亚愣了一下，“那个人看起来可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要不是他有喉结，我甚至不敢第一时间确定他是男是女。”
米拉西尔摇摇头笑道：“你不懂，越是这种缺乏雄性气概的男人，越可能对这件事尤为在意。每个人都会为求而不得的东西失去理智，这并不奇怪。”
巴尼亚接受了米拉西尔的说法，不过还是问道：“可是如此说来，这个消息岂不是没什么特别的吗？一个男人去逛娼馆，为了彰显雄风而多叫了几个姑娘，正如你所说，这并不奇怪。”
“不……”暮恩双眼微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米拉西尔所关注的不是波罗的行为，而是波罗为这些行为付出的代价。”
金发的浪子笑了笑，微微点头。
“那间娼馆既然是城中最豪华的，恐怕价格也十分夸张吧？”暮恩看向亲身体验过的人。
米拉西尔故作无奈道：“是啊，就连最便宜的姑娘，过夜的价格也在一金币左右。素质的确是高，服务也很周到，就是对钱包不太友好。”
暮恩又转向巴尼亚，问：“因尼提亚王国一个子爵麾下的文书官，收入大约在什么范围？你作为因尼提亚人，应该有所了解吧。”
巴尼亚听完暮恩的话，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仔细思考后答道：“这很难说，毕竟我没怎么接触过类似身份的人。不过据我所知，文书官在贵族的家臣中的地位主要由负责的事务来决定。而韦兰德子爵本人便精通法律，又设有总管和司库的职位，他麾下的文书官需要做的，恐怕主要就是处理文件和信函，我想地位和收入不会太高才对。硬要估计个大概的话，月收入10金币左右吧。如果算上些身份地位带来的隐性收入，或许会更高一些。”
“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少……一个月入十几金币的人，却时常在娼馆中一次消费好几金币，这种事恐怕连你也做不出来吧。”暮恩看着米拉西尔说。
“什么叫‘连我’……”金发的浪子嘴上颇为不满，倒也没反对。
作为黄昏佣兵团的大队长，他的收入足够支撑他在很高级的场所消费。浪子虽然好色，可并不是个消费无节制的蠢人。
当然，在赌桌上输钱和用自己的钱接济那些落难的姑娘们，就是另一回事了。米拉西尔在佣兵团中最富有的时候，就是为了打造自己的魔法匕首辛苦存了一年钱，交给艾什朵恩的前夕。
“你认为……波罗可能就是那个潜藏在子爵麾下的山匪内应？”巴尼亚低声问暮恩。
从眼下的结论看，文书官波罗明显有着非正常的收入。而这些收入如果来自于山匪的“打点”……那似乎发生在东红丘领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不过，谨慎的东方客还是摇了摇头。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而且在我看来，这个可能性不高。
波罗也许是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但你们认为他是个傻子的概率有多大？假如你是那个内应，明知道自己被查出来就死定了，你会敢于大手大脚地拿着山匪们给的钱去消费吗？”
米拉西尔嗤笑道：“也许只是那家伙过分高估了妓女的职业道德，加上自己从来没被这些姑娘们特别对待过，所以产生了误判吧。”
“你说的可能也存在，但无论如何，眼下我们找不到答案。”暮恩总结道，“希望今天的探查，能多少有些收获吧。”
米拉西尔与巴尼亚对视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