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出关,青冥山上下自是欢欣鼓舞,门人弟子士气大振。他并未过多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而是迅速召见了南宫婉、墨辰与石坚。
大殿之内,韩立端坐主位,气息渊深似海,虽已刻意收敛,但那属于金仙的淡淡威压,依旧让墨辰与石坚感到由衷的敬畏与欣喜。
“我闭关这些时日,外界情况如何?”韩立开口,声音平静。
南宫婉上前一步,禀报道:“夫君,五仙教、黑风寨、赤水洞三方势力自上次败退后,便紧闭山门,暂无动静。但据婉儿安插的探子回报,五仙教总坛近期似有异动,灵气波动频繁,恐在酝酿什么。另外,陨星丘陵乃至周边几个大域的大小势力,皆已知晓夫君突破金仙之事,送来贺礼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试探之意。”
墨辰补充道:“主上,如今我青冥山名声大噪,前来投靠的散修和小家族也比以往多了数倍,资源消耗加剧,但也带来了新的活力。只是,树大招风,暗中的窥伺恐怕只多不少。”
石坚则瓮声道:“怕他们作甚!来一个俺打一个,来两个俺打一双!”
韩立微微颔首,对局势了然于胸。名声与危机并存,这是必然。他沉吟片刻,道:“婉儿,对外界的贺礼,依礼收下,并放出消息,三月之后,我青冥山举办‘立鼎大典’,广邀周边同道观礼。”
立鼎大典,乃是宗门有修士突破金仙,昭告四方、确立势力新格局的传统盛会。此举既可彰显实力,稳固人心,亦可借此观察各方反应,甄别敌友。
南宫婉眼睛一亮,立刻领会其中深意:“婉儿明白,这就去安排。”
“墨老,”韩立看向墨辰,“新入门者,需严格审查背景,宁缺毋滥。宗门库藏资源,优先倾斜于阵法和炼丹、炼器两堂,务必在大典前,将护山大阵修复并强化,各类丹药、法器也需储备充足。”
“老朽领命!”墨辰肃然应道。
“石坚,”韩立最后看向这憨直的伙伴,“你统领战堂,加紧操练弟子,熟悉强化后的阵法变化。大典之时,需展我青冥山之威仪。”
“主上放心!包在俺身上!”石坚拍着胸脯,声若洪钟。
安排妥当宗门事务,韩立话锋一转,问道:“我欲寻几种有助于稳固金仙初期修为,乃至辅助参悟法则的灵物,你等可知近期何处有大型交易盛会?”
他初入金仙,境界虽稳,但想要快速提升,仍需外力辅助。尤其是参悟那卷赤红玉册,若有合适的灵物相辅相成,必能事半功倍。
墨辰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主上,若是往常,星宫总部举办的‘星辰坊市’自是首选。但如今我等与星宫关系微妙,那凌霄执事恐怕……”
南宫婉接话道:“夫君,妾身倒是听闻,近期在‘古云大陆’的‘流云仙城’,将举办一场由数位散修金仙联合发起的‘古云集会’。此集会百年一度,规模极大,不仅局限于古云大陆,周边数十个大域的修士都会前往,奇珍异宝层出不穷,甚至时常有涉及法则感悟的秘宝或上古残篇出现,或许有夫君所需之物。”
“古云大陆……流云仙城……”韩立目光微动。古云大陆距离陨星丘陵颇为遥远,但其以商业繁盛、势力错综复杂着称,由几位散修出身的强大金仙共同维持秩序,相对中立。去那里,确实能避开星宫的直接影响力。
“好,那便去这古云集会一探。”韩立做出决定。“宗门之事,便交由你们三人。我会留下一具化身坐镇中枢,以防不测。”
以他如今金仙修为,已然可以分化出一具拥有部分实力和灵智的化身,处理寻常事务足以。
半月之后,一道不起眼的青色遁光悄然离开青冥山,朝着遥远的天际而去。
数月奔波,跨越无数山川大泽,甚至途径了几处空间紊流之地,韩立方才抵达这片名为古云的繁华大陆。尚未进入流云仙城,便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喧嚣与磅礴灵气。
流云仙城并非建于平地,而是依托数十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巨大山峰构建而成,虹桥飞架,仙阙林立,灵舟、遁光穿梭如织,修士摩肩接踵,真仙随处可见,甚至连金仙级别的神念,韩立都隐隐感应到了数道。
缴纳了不菲的入城费用后,韩立踏入城中。他收敛气息,维持在真仙后期的水准,混在人群之中,并不起眼。
集会已然开始,主干道两侧店铺林立,摆摊者更是不计其数,叫卖声、议价声不绝于耳。货物从常见的丹药符箓、材料妖丹,到罕见的古宝残片、秘境残图,乃至一些气息古怪、用途不明的异物,应有尽有。
韩立神识强大,步伐看似悠闲,实则快速扫过一个个摊位和店铺。他主要关注两类物品:一是能精进金仙法力、温养神魂的顶级灵丹或天地灵物;二是与火焰、时空等法则相关,能辅助参悟的奇物。
期间倒也发现了几种对稳固修为有益的丹药,虽非顶级,他也顺手买下。但能辅助参悟法则的宝物,却是一件未见。这类宝物,在任何地方都是可遇不可求。
正当他行至一处较为僻静的广场时,发现广场中央围拢了不少修士,气息皆是不弱,其中更有两道隐晦的金仙气息。广场上空,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光影变幻,赫然是两位修士正在一片虚拟的擂台上斗法,神通碰撞,法则交织,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
“这是……‘论道台’?”韩立心中微动。古云集会除了交易,亦有修士在此切磋技艺、交流心得,这论道台便是为此设立,既可分高下,也可赌斗彩头。
他驻足观看片刻,台上两位皆是真仙巅峰,手段不错,但在他眼中已无太多奥秘。正欲离开,忽听得旁边一位老者叹道:“可惜啊,听闻此次集会有几位金仙前辈亦有意论道,却迟迟无人上台,莫非真要等到那‘万法阁’开启之日?”
另一位中年修士接口道:“金仙论道,岂是儿戏?若无足够分量的彩头,哪位金仙前辈愿意轻易显露自身神通根底?”
韩立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对那老者拱了拱手:“这位道友请了,在下初来乍到,听闻有金仙论道,不知这‘万法阁’又是何物?”
那老者见韩立气度不凡,修为虽显真仙后期,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不敢怠慢,还礼道:“道友客气了。这万法阁乃是此次集会几位发起者共同掌控的一处秘境,据说其内藏有上古修士遗留的法则碎片感悟,甚至可能有完整的秘术传承。每次集会仅开启一次,需以‘论道符’为凭证方可进入。而获取论道符的途径之一,便是在这论道台上,得到至少三位在场金仙的认可。”
“原来如此。”韩立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论道台,心中已有计较。法则碎片感悟?这或许正是他目前所需之物,能加速他对玉册的参悟。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展露部分实力,获取进入万法阁的资格,同时也不至于过早暴露全部底牌。
就在他思忖之际,论道台上胜负已分。一位身着蓝袍的修士获胜,他并未下台,而是目光扫视下方,最终落在了人群中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黄衫道人身上,朗声道:“久闻‘黄石真人’戊土神罡已臻化境,在下不才,愿以这枚‘碧海潮生珠’为彩头,请真人指点一二!”
那黄衫道人缓缓睁眼,赫然是一位金仙初期修士。他瞥了一眼蓝袍修士手中的湛蓝宝珠,淡淡道:“此珠尚可。也罢,便活动活动筋骨。”
眼见两位金仙即将登台论道,广场气氛瞬间高涨。
韩立目光微闪,心中有了主意。或许,他可以做一个“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