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翎不敢想下去!
“渺渺!不怕!我在!我在!”
光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愤怒,更是后怕。
他覆在云渺眼睛上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另一只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绝开这世间所有的污秽和恶意。
他低下头,冰凉的唇急切而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的发顶、她的鬓角,带着安抚和绝对的占有欲。
他宽大的手掌不停地、带着轻微颤抖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她的脸颊,在她耳边用最坚定的、带着冰碴子般寒气的声音低语:“别怕!别听!他敢碰你一根头发,我把他挫骨扬灰!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守着你!我一直守着你!谁也靠近不了你!谁也不能!”
云渺僵硬的身体在光翎急促的安抚和一遍遍的亲吻抚摸下,微微颤抖着,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和僵硬并未立刻消散。
她靠在他怀里,被遮挡的视野一片黑暗,耳边是光翎急促的心跳和带着杀气的安抚,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寒气……以及,庭院中弥漫开来的、比比东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和千寻疾留下的、令人作呕的隐喻。
千道流站在那里,熔金般的眼眸如同燃烧的太阳,里面翻涌着惊天的怒火、深沉的失望、以及一种家门不幸的耻辱感。
他万万没想到,千寻疾不仅做出了玷污圣女这等禽兽不如之事,竟然还对自己的养妹、武魂殿的圣辉斗罗、供奉殿的第八供奉,存着如此恶毒而龌龊的念头!
他看着地上状若疯魔的比比东,又看向被光翎死死护在怀里、身体依旧微微僵硬颤抖的云渺,最后,目光扫过周围几位脸上写满震惊、愤怒与尴尬的供奉。
一股沉重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作为父亲,他痛心疾首;作为大供奉,他必须立刻决断,不能让这丑闻继续发酵,更不能让云渺再受一丝一毫的刺激和可能的威胁。
“够了!”
千道流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带着无上威严和冰冷的怒意,瞬间压下了比比东的哭喊和庭院内所有纷杂的气息。
他熔金般的眼眸如同利剑般刺向比比东,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此事,老夫已知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比比东身上那些刺目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厌恶、怜悯、愤怒交织,最终化为冰冷的命令:“从今日起,解除你的禁足。回你的圣女殿去。”
这句话如同赦令,却又带着无尽的冷漠。
他没有说如何处置千寻疾,也没有撤销比比东的圣女身份,但其中蕴含的暗示,在场所有老狐狸都听懂了--比比东,你和千寻疾之间的烂账,老夫不管了,你们自己解决。
这是千道流在震怒与无奈之下,对比比东最大的“补偿”和默许,也是将家丑彻底限制在最小范围的无奈之举。
“至于渺渺……”
千道流的目光转向被光翎护在怀中的女儿,威严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父亲的深沉痛惜和不容置疑的保护:“千寻疾……”
他熔金般的眼眸中寒光一闪,仿佛已经宣判了某种结局:“永远,不会再有机会,靠近圣辉殿半步!”
“从今日起,圣辉斗罗需静心休养,恢复元气,准备吸收魂环。非供奉殿最高决议,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扰!”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金鳄等人脸上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武魂殿高层会议,暂不需圣辉出席。所有需她知晓的事务,由光翎代为转达。”
这是彻底的隔绝!
将云渺的身影,从武魂殿的权力核心和所有可能接触到千寻疾的场合中,彻底淡化出去。
用最高规格的“休养”名义,为她构筑一道绝对安全的屏障。
千道流最后看向依旧紧紧抱着云渺、如同护崽凶兽般的光翎,声音低沉:“光翎。”
“守好她。”
光翎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杀意未退,但看向千道流时,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承诺。
他用力点头,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血腥的寒气:“大哥放心!除非我死!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一步!”
千道流微微颔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
他最后看了一眼庭院中央那垂死的星海母遗骸,对金鳄沉声道:“金鳄,此兽……暂封于你的寒潭之底。待渺渺恢复,再行定夺。”
“是,大哥。”金鳄斗罗立刻躬身领命,浑浊的眼眸中精光闪烁,显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千道流不再停留,转身,迈着沉重而决然的步伐,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星辉、血腥、屈辱与守护的庭院。
他离去的背影,带着一种沉重的、家门不幸的萧索。
庭院中,只剩下沉重的寂静。
比比东瘫软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绝望而压抑的啜泣。
她知道,这已经是千道流能给她的最大“公道”了。
她挣扎着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依旧被光翎严密保护着的、月白色的身影方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嘶哑的、微不可闻的:“……谢谢。”
雄狮斗罗重重地哼了一声,对着比比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眼神充满了鄙夷,但也夹杂着一丝复杂。
他不再看她,而是走到星海母旁边,粗声粗气地对金鳄说:“二哥,搭把手,赶紧把这玩意儿弄走!看着晦气!”
青鸾斗罗沉默地走到金鳄身侧,示意可以协助封印。
千钧斗罗叹了口气,示意降魔一起帮忙。
金鳄斗罗最后看了一眼光翎和他怀中的人,又扫了一眼地上的比比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沉重叹息,对青鸾等人道:“动手吧。”
几位供奉立刻行动起来,磅礴的魂力涌动,开始处理那巨大的星海母遗骸,准备将其转移封印。
庭院中央忙碌起来,但所有人都默契地远离了光昙花下那片区域。
光翎依旧如同最忠诚的骑士,紧紧地抱着云渺。
他感觉到怀中身体的僵硬终于慢慢软化,但那微微的颤抖却并未停止。
他不敢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只是更加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一遍遍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安抚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