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头上还有老大一个包,轻轻摸一下都疼。
至于原主,她没有什么要求,她只有旺盛的求生欲,她不想死,想活着。如果可以的话,能天天吃肉就更好了。
毕竟也不能要求三岁小孩能有啥大愿望。
但现在看来,这个家的情况好像不是一般的复杂。
一家五口人,没一个原装。
上次谈判后,其他四人勉强达成了共识,暂时维持现状,实现“共同富裕”后再各奔东西。
只是谈判桌上说的好好的,实际实现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难。
谭小莹坐在田埂上,手里拿着半块桃酥,吃得满嘴都是。
旁边站了好几个孩子,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桃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时不时耸耸鼻子,好像已经闻到了桃酥的油香味。
要不是谭大通和刘燕就在田埂下的地里干活,说不定这几个孩子都能一拥而上抢了。
抢三岁小孩,那还不是玩一样?
谭小莹胃口小,早上已经吃过早饭了,手里的半块桃酥其实已经有点吃不下去,可是被人惦记着…
谭小莹盯着手里的半块桃酥看了半天,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个孩子。
她伸出舌头均匀的在桃酥上舔了一圈,正面舔完又舔背面。
干活干累了伸直腰刚好看到这一幕的刘燕撇开脸,手背撑着额头不忍直视。
发现刘燕不对劲抬起头看过去的谭大通:……
就这家伙,那天是谁说建议他们要再多观察观察的?
说啥他们五个人,就只有她不坦诚。
瞧瞧,人家坦诚到底了,目的很明确,为了保住手里的半块桃酥。
哎呀,头疼。
刘燕和谭大通低下头继续干活。
处理完桃酥后,成功“赶走”了几个小孩子,谭小莹把剩下的桃酥用手帕包起来放回口袋里,还隔着口袋轻轻拍了拍桃酥,珍惜得不行。
“爹,娘,我找姐姐玩。”
谭小莹和他们说了一声,费劲蹬着小短腿爬起来往家走。
一个月过去,她已经摸清楚了这几人的大致情况。
首先是她爹谭大通,在家排行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小弟。
大哥谭大龙是谭老头谭老太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男丁,在家里的待遇一向是最好的。
二姐谭大凤是继大儿子后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受尽宠爱,嫁到隔壁村。
老三也就是谭老三,谭大通。上头两个又是龙又是凤的,分给他的也就不剩下啥了,平平无奇一老三。
老四是老来子,又是最小的儿子,谭大山,更是谭老头老太的心头肉。
越是缺什么,越是要追求什么。
谭老三认为,父母待他平平,是因为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只要他少说多干,谭老头老太一定能看到他的好。
每年家里大半工分基本都是谭老三和他媳妇刘燕挣下来的,就这谭老三还感到内疚,不能挣更多工分孝敬谭老头谭老太。
就在一个月前,谭老三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下地也不卖力气了,问就是这些年干活亏了身体,在家里吃又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再像以前那样干下去,他怕有命挣钱没命花。
一天五个工分的混着,多的不干。
谭家其他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谭老三一松懈下来,到年底家里得少分多少粮食啊!
刘燕同样如此。
作为谭老三的媳妇,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刘燕以前每天都是拿满工分的,也是一个月前,在谭老三一天挣五个工分的时候,刘燕也拿不满工分了,甚至一天只能挣三个工分。
有些半大孩子,一天都不只拿这么几个工分。
村里流言四起,说谭老三一家子终于醒悟了。
再像以前那样,跟老黄牛似的挣工分才是脑子有大坑。
甚至谭老三家的几个孩子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单是胆量,就大了很多。
一夜之间的巨变,只能说一定是谭老三被家里伤透了心,肯定发生过什么村里不知道的事,不然怎么解释谭老三一家的变化?
这几天谭家老两口暗地里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他们也不清楚为啥老三一家一夜之间变了样啊!
“姐姐,姐姐,和我玩。”谭小莹刚到家,嘴里大喊着谭小珍,到处找她。
“叫什么叫,奶奶在家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老三怎么教的,没教养!”谭老太从主屋出来,板着一张脸怒斥道。
这几天谭老太都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就会被村里人拉着问,问他们怎么谭老三了,能把老实人逼成这样,也是要点本事。
作为惩罚,她和老头子像以前那样,这一个月看到谭老三一家人就像没看到似的,按以往的经验,没多久谭老三就会主动认错。
可这次,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在一个锅里一张桌上吃饭,还真能做到不理不睬。她这个当娘的不说话,谭老三还真敢目中无人。
这会听到谭小莹的声音,谭老太直接把气撒在了她身上。
谭小莹好脾气的喊了声:“奶奶!”
喊完左顾右看的继续找谭小珍,“姐姐在哪里?”
“你姐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去去去,出去玩,别在这让我看到心烦!”
谭老太看到三房的人就心烦,她觉得一定是三房的人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
不然为什么村里人看到她和老头子都表情古怪,走过去问,村里人又显得很忙的样子话也不愿意和他们说。
“我没有问你,我自己在找。”
谭小莹奇怪的看她一眼,她只是站在原地呼唤她的亲亲二姐,谭老太自作多情什么?
忽略谭老太死了爹一样的表情,谭小莹深吸一口气大喊:“姐姐!”
她人小,调门却高,谭老太听着心烦,推着她往外走。
可是,只是轻轻一推,谭小莹就跟断了腿一样坐到了地上,转眼间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呜呜呜……”谭小莹朝着大门口的方向伸出手。
谭小珍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小块磨刀石,一下又一下的磨着手里冒着寒光的小刀。
眼睛直勾勾盯着谭老太的脖颈部分,她没说话,但谭老太就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