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授也太帅了吧？”底下学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苏教授。林婉晴扫了讲台一眼，不得不承认，苏擎确实撑得起“帅”这个词，他站在那里就有种松快的贵气，戴细框眼镜，说话前先弯眼睛笑，声音像浸了温水似的。
但他身上又有股子距离感，像橱窗里的高定西装，好看归好看，就是没法伸手碰。同样是豪门出来的，叶君临像藏着锋芒的刀，让人不敢靠近；苏擎倒像飘在云里的人，连靠近都觉得是打扰。
林婉晴垂眸把下巴磕在桌面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她来当交换生本来就是为了低调，选这个时间段就是课少，不容易被盯着。
苏擎的声音慢悠悠的，像睡前故事的背景音，林婉晴听着听着就沉进梦乡了。苏擎瞥见第三排的女孩缩在臂弯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说话声音又放轻了些。有人交头接耳，他还抬手比了个“嘘”的手势：“轻点，别吵醒那位同学。”
学生们都翻了个白眼，可没人敢反驳。下课铃响的时候，林婉晴揉着脖子站起来，没急着走，反而盯着讲台的方向。
苏擎刚要往她这边走，就被个学生拽住袖子：“苏教授，我这道题的公式还没捋明白……”林婉晴抱着胳膊打了个哈欠，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喊。
“白欣。”她回头，奥利弗站在走廊边上，耳尖有点红。“我知道你可能没放在心上，但我还是得说声对不起。”
林婉晴盯着她的眼睛，其实她根本没把奥利弗的偏见当回事，反正两人也不是朋友。她敷衍地点点头：“没事。”
说完，林婉晴拎起包就往外走。奥利弗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像塞了团皱纸。昨天辅导员找她谈过之后，她特意去亚历克斯教授那里查了白欣的试卷，整整三页，每道题的步骤都标得清清楚楚，全对。
她一开始还觉得白欣骗了她，可转念一想，白欣从没说过自己不会做，反而好几次推掉了她的“帮忙”。是她自己太自负，才认定人家成绩差。看着林婉晴拐进走廊的身影，奥利弗突然觉得，这个总冷着脸的女孩，好像比自己想的要厉害得多。
林婉晴出了教室没走远，靠在走廊拐角的墙上等。没几分钟，苏擎的脚步声就过来了。他比林婉晴高大气半个头，站在她面前笑：“白欣？”
林婉晴应了一声：“是我。”
苏擎摸了摸后颈：“好久没见了。”
“嗯，确实挺久。”
林婉晴语气淡淡的。苏擎盯着她的眼睛：“你最近……还行吧？”
林婉晴皱起眉，刚要问“什么意思”，就听见苏擎补了一句：“关于叶先生的事……”
哦，对，叶君临“死了”这茬她又忘了！
林婉晴赶紧垂下眼，把喉结里的涩意压下去：“其实我和他没那么熟。”
算起来，她和叶君临才认识三个月，也不是天天见面。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她这辈子没几个朋友，怎么就短短三个月里，把心掏给了叶君临？还无条件信他？
林婉晴眼神里飘着点疑惑，可苏擎倒信了，毕竟林婉晴从小就冷，对谁都不黏糊。
见她没太难过，苏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一起吃午饭？”
“好。”苏擎是特殊部门的卧底，以前在中国帮过她不少忙，林婉晴正好想打听“野蛮人”的消息。两人出了校门，往附近那家有包间的餐厅走。
菜端上来的时候，林婉晴坐在苏擎对面，直接开门见山：“‘野蛮人’在学校里？”
苏擎点头：“陆男子查到他的踪迹，让我过来盯着。你怎么也在这儿？”
话音刚落，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是不是因为V16的线索？”
林婉晴心里清楚，说“交换生”根本骗不了他，有些事没必要藏。
她嗯了一声：“对。”
苏擎皱着眉往前探了探身子：“你得留点神，要是沉思者盯上你，肯定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了。还有‘野蛮人’……我们五个从实验里活下来的，没一个是软柿子！”
林婉晴抿着唇点头：“我知道。”
林婉晴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过，再见面就告诉我，你强化的是哪部分基因？”
苏擎耳尖瞬间红了，挠了挠腮帮子。
林婉晴挑了下眉：“别装了，你答应过的。”
苏擎叹口气：“行吧……是耐热基因。”
他咳嗽一声，语速加快：“合适湿度下，普通人细胞到华氏113度就死了，人体极限大概122度，但我能扛到176度。”
林婉晴瞪圆眼睛，这基因强化得也太奇怪了吧？可下一秒，她突然抓住重点：“那你肺癌能不能用高温疗法？癌细胞110度就死了啊！”
普通人用这方法不行，因为正常细胞也会被烧死，但苏擎能扛到176度啊！
林婉晴刚要往下说，突然僵住：“难道……癌细胞在176度也能活？”
苏擎点点头。林婉晴瞬间懂了，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治，医生早做了。
她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苏擎倒挺平静：“没事，我早想通了。就算癌症治好了，我也找不到V16……”
林婉晴望着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她接着问：“沉思者有什么特点？”
苏擎摇头：“我十岁之后就没见过他了，那时候他就不爱说话……除了他，你还得防着‘顺风耳’。我们五个活下来的，都想继续活着，肯定会跟你抢V16。而且……时间不多了。”
陆赞的时间也快耗光了。林婉晴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得尽快进档案室，拿到004号文件！
菜上齐了，两人没再说话，低头吃饭。吃到一半，隔壁包间的声音飘过来，有人刻意拔高嗓门：“菲利普教授，您这研究成果也太厉害了！之前您想拉olivia一起做项目，她不是没答应吗？要是她知道您做成了，不得悔死？”这明显是拍马的。
菲利普的笑声像碎玻璃：“olivia啊，也就名声好听。你看看她这几年做了几台手术？一个月才两台！我都怀疑那些病人是不是装病。”
旁边几个学生跟着附和：“就是啊，说不定是串通好的！要是真有本事，能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