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的号角声在山谷间回荡，一声紧过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林墨三人刚将卫队长扶到隐蔽处包扎伤口，就见几个镇南王府的侍卫匆匆赶来，为首者面色慌张：“卫队长，王爷有令，让您即刻带秘藏回府，宫里……宫里出事了！”
“宫里？”卫队长挣扎着坐起，“是陛下？还是……”
“是禁军统领被人发现死在御书房外，手里攥着半块龙纹玉佩。”侍卫语速极快，“现在宫里乱成一团，御史台已经上书，说是‘宫闱有奸’，要彻查所有与禁军有牵连的府邸。”
林墨心头一沉：“龙纹玉佩？那是亲王以上才能佩戴的物件，禁军统领死在御书房外，还攥着这东西……这分明是栽赃。”
苏轻烟接口道：“怕是有人想借题发挥，把水搅浑，趁机清洗异己。镇南王府与禁军素有往来，这下怕是要被卷进去。”
卫队长脸色煞白：“难怪王爷急着要转移秘藏，原来症结在这儿！那兵防图若是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里，不光王府要遭殃，整个北境的布防都可能暴露！”他看向林墨，“林公子，方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眼下王府有难，属下只能先行告辞。”
林墨点头：“去吧，路上小心。若遇阻拦，可报我名号，或许能拖延片刻。”
卫队长拱了拱手，带着侍卫们匆匆消失在山道上。
崖边只剩下林墨与苏轻烟，号角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密集而杂乱。
“是京畿卫的马队。”苏轻烟侧耳听了片刻，“看方向，是往镇南王府去的。”
林墨望着山下的方向，京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禁军统领之死，龙纹玉佩，彻查府邸……这一步步，环环相扣，倒像是早就编排好的剧本。”他顿了顿，“你说，幕后之人究竟想动谁？”
“谁最碍眼，就动谁。”苏轻烟语气冷了几分，“镇南王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极高，怕是首当其冲。再者……”她看向林墨，“你父亲与镇南王交好，若是王府倒了，林家怕是也难独善其身。”
林墨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们回京城。”
“回去？”苏轻烟惊讶，“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御史台正想抓些‘关联者’问话。”
“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躲。”林墨握紧长剑，“躲了，反倒落人口实。再者，禁军统领死得蹊跷，我怀疑未必是冲着镇南王府来的——那半块龙纹玉佩，说不定指向的是更大的人物。”他想起方才崖顶那支冷箭，“能在禁军中安插人手，还敢在御书房外动手，这手笔，绝非一般势力能做到。”
苏轻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背后还有更深的局？”
“不好说，但总得查清楚。”林墨转身往山下走，“京畿卫虽凶，却也讲几分规矩，只要我们行得正，他们未必敢胡来。倒是宫里那潭水，怕是要彻底浑了。”
暮色四合，山风卷着寒意掠过树梢。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下山的石阶上，身后，崖壁的阴影里，仿佛仍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
京城的方向，灯火渐起，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那盏最高处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曳，忽明忽暗，像一颗悬在头顶的孤星，不知何时会彻底熄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