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雾气比想象中更浓，马蹄踩在湿滑的青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墨勒住缰绳，鼻尖萦绕着腐叶与潮湿的气息，总觉得暗处有目光窥伺。
“放慢些。”他低声对苏轻烟说，归雁剑已悄然出鞘，“这雾太浓，容易藏人。”
苏轻烟点头，将弓弦扣上箭矢，目光扫过两侧的密林。土司信中说的向导迟迟未出现，空气中除了雾水，还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咻——”
一支淬毒的弩箭突然从雾中射来，擦着林墨的肩头飞过，钉在树干上，箭羽还在嗡嗡震颤。林墨翻身下马，将苏轻烟护在身后：“小心！是海蛇帮的人！”
话音未落，十几道黑影从树上跃下，弯刀在雾中闪着寒光。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林墨，没想到吧？黑风岭就是你的葬身地！”
“就凭你们？”林墨挥剑格挡，归雁剑与弯刀碰撞出火星，“海蛇帮的老巢都被端了，还敢出来蹦跶？”
“端了？”刀疤脸笑得狰狞，“那不过是我们扔的诱饵！真正的老巢在南疆深处，你们这些蠢货，正好替我们引开官府的视线！”
苏轻烟趁机射出三箭，箭箭瞄准黑影的手腕，却被对方用刀挡开。她翻身跃上旁边的巨石，居高临下喊道：“林墨，左翼有缺口！”
林墨会意，剑势一转，归雁剑如白蛇出洞，直取刀疤脸下盘。刀疤脸慌忙后退，却没注意脚下的湿滑青苔，踉跄着摔在地上。
“抓住他！”林墨大喊，正要上前，却见雾中又冲出二十多人，个个手持短弩，箭尖泛着绿光——淬了剧毒。
苏轻烟从巨石上跃下，甩出几包迷烟：“用这个！”烟雾在雾中迅速弥漫，黑影们顿时咳嗽不止，攻势大乱。
林墨趁机剑挑刀疤脸的手腕，将人制服在地，用绳索捆了个结实。“说！向导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刀疤脸啐了口血沫：“杀了又怎样？你们走不出黑风岭的！前面就是瘴气谷，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苏轻烟检查着地上的弩箭，眉头紧锁：“箭上的毒是‘腐骨散’，中者骨头会慢慢烂掉……他们是真想要我们的命。”
林墨看了眼天色，雾气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先把他绑在马上，我们得尽快穿过这片林子。”他抬头望向前方被浓雾笼罩的山谷，“瘴气谷……看来只能硬闯了。”
苏轻烟将解毒丹分给他两颗：“含在舌下，能暂时抵挡住瘴气。”她摸出那支铜哨，“实在不行，我就吹哨求救，说不定能遇到爷爷当年认识的山民。”
马蹄再次踏响时，林墨回头看了眼被绑在马后的刀疤脸，又看了看苏轻烟被雾水打湿的发梢，忽然握紧了她的手。
“别怕。”他说，“等出了黑风岭，我教你剑法。”
苏轻烟笑了，雾气在她眼角凝成水珠：“好啊，到时候你可别藏私。”
浓雾深处，瘴气谷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一张巨口，正等着吞噬闯入的猎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