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很近了。——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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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坐在公安安全屋的电脑前，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播放着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
风见裕也站在他身后，表情严肃，手中拿着一个记录板。
他们已经持续工作了数个小时，筛选码头事件前后几天，长野及周边区域的所有可疑影像资料。
这是一项枯燥而繁重的工作，如同大海捞针。
“停一下。”
景光突然出声，手指点在其中一个画面上。
那是他记忆中那家便利店斜对面的一个交通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时间戳与他回忆中遇袭的日子吻合。
画面中，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普通休闲服的身影（正是伪装后的他自己）从便利店走出。
几秒后，一个穿着深色风衣、身形高挑，留着一头披肩长发的身影快速从画面边缘切入，动作敏捷地接近，随即两人一同消失在通往小巷的监控盲区。
“就是这个身影。”
景光指着那个长发身影：“看不清脸，但体型和发型……我之前下意识以为是贝尔摩德伪装的男性或中性打扮。”
“需要放大处理吗？”风见问道。
“继续播放后续时间点的录像，看看这个人什么时候离开小巷，以及……有没有其他角度的捕捉。”
景光指令清晰。
风见快速操作，调取了小巷另一端出口以及周边几个可能拍到侧面的摄像头记录。
他们反复比对时间线，发现那个长发身影是在大约半小时后，从巷子的另一个出口离开的，离开时步伐从容，甚至还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在一个较高角度的摄像头捕捉到的模糊侧影中，能隐约看到那人下颌的线条，以及耳垂上一点微小的反光，似乎是枚耳钉。
“耳钉？”
景光喃喃自语，脑中飞快地闪过所有关于组织女性成员的外貌信息。
贝尔摩德确实常戴耳饰，但风格多变。
而另一个人……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风见：
“风见警官，请调取所有能找到的、关于代号‘长相思’的组织成员可能的外貌特征信息，哪怕是传闻或者零星的目击报告！”
风见立刻在内部数据库和之前降谷零提供的资料中进行交叉检索。
几分钟后，一条来自某个被策反的边缘线人的模糊口述记录被筛选出来，里面提到“那位新来的‘长相思’大人，似乎很喜欢戴一枚造型奇特的银色耳钉，像是一滴泪珠”。
景光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迅速将监控画面中那个模糊的耳部放大，虽然像素很低，但依稀能分辨出那点反光的形状，确实带着一种不规则的、类似水滴的轮廓。
“不是贝尔摩德，”景光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是‘长相思’。
“迷晕我的人，是‘长相思’。”
这个结论推翻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不是贝尔摩德因梅洛的嘱托而行动，而是这个与梅洛容貌相同、立场敌对的“长相思”，在苏格兰“死亡”后不久，就亲自确认了他的生死。
她找到了他，迷晕了他，却没有杀他，也没有揭穿他……
为什么？她在确认什么？她在计划什么？
这种捉摸不定的行为，比直接的杀戮更让人感到不安。
风见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必须立刻通知降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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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降谷零刚刚以冷漠的态度处理完组织内的一项日常事务，正准备进一步暗中调查“长相思”的踪迹。
他的加密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无法追踪来源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而带着独特磁性的女声，是贝尔摩德。
“波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听说你最近——很关心某些不该你关心的事情？”
波本眼神一凝，语气却保持着惯有的疏离与些许轻佻：
“贝尔摩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组织里每天都有新鲜事，我关心哪一件，似乎不需要向你报备。”
“呵……”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别那么紧张嘛。
“我只是觉得，在某些问题上，我们或许可以暂时站在同一边。”
波本心中警铃大作。
贝尔摩德主动提出合作？
天方夜谭。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
“哦？比如呢？我对和你合作的风险评估一向很高。”
“比如，关于某位已经‘不在’的同事留下的一些小麻烦。”
贝尔摩德的声音意有所指：
“比如，一个不该出现，却偏偏出现了的‘影子’。”
波本立刻想到了“长相思”。
他强迫自己冷静：
“影子？组织的影子很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道？”
“一道试图取代正主，却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影子。”
贝尔摩德的话语如同迷雾，既像提示，又像陷阱：“这道影子不太安分，可能会弄脏一些某些人在意的东西。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混乱，对吧，波本？”
波本的大脑飞速运转。
贝尔摩德似乎在暗示“长相思”是个冒牌货，并且会带来麻烦，甚至可能威胁到梅洛之前经营的一些关系或势力。
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她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长相思”？
“贝尔摩德，你说的话总是这么让人费解。”
波本选择继续试探：“如果你想合作，至少该拿出点诚意，而不是打哑谜。”
“诚意？”
贝尔摩德的笑声更明显了，“我的诚意就是这通电话。记住，影子惧怕阳光，也厌恶相同的面孔。
“有时候，最不像的人，反而最危险。
“好了，祝你好运~”
不等波本再问，电话已经被干脆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波本放下手机，眉头紧锁。
贝尔摩德的话云山雾罩，但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
“影子”指“长相思”，是冒牌货、会带来混乱、可能威胁到梅洛的“遗产”。
以及最后那句“最不像的人，反而最危险”……这是什么意思？
是指“长相思”和梅洛虽然容貌相似，但本质截然不同且更具威胁？
他正陷入沉思，加密通讯器再次响起，这次是景光的频道。
他立刻接通，景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和确定：
“Zero，找到了。迷晕我的人，不是贝尔摩德，是‘长相思’。”
波本瞳孔一缩。
刚刚贝尔摩德电话里提到的“影子”果然就是她！
而且景光的确认，让贝尔摩德那句“影子惧怕阳光，也厌恶相同的面孔”有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长相思”厌恶梅洛，所以去确认了梅洛拼命保护的苏格兰的生死。
“我知道了。”
波本的声音沉了下去：
“贝尔摩德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暗示合作对付‘长相思’。
“看来，这位‘长相思’女士，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景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凝重：
“Zero，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她找到我却不动手，贝尔摩德又主动联系你……你打算怎么做？”
波本看着窗外组织基地阴沉的天空，眼神锐利：
“既然贝尔摩德递了梯子，不管她目的是什么，我不介意先踩上去看看。
“我会继续深入调查‘长相思’。你那边，继续深挖她的所有情报，尤其是她出现的时间点，和梅洛‘死亡’前后的所有关联。”
“明白。一切小心。”
通讯结束。
波本收起通讯器，脸上重新挂上波本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