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在半空，手腕发麻，左肩像被铁钳夹住一样疼。藤蔓缠着手腕勒得生疼，但我没敢松手。风雪更大了，眼前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到五米。
落地的时候脚一滑，差点摔进雪坑。我咬牙站稳，立刻调出系统界面。预知画面跳出来——三分钟后，雪狼从侧风方向低伏靠近，会在47秒后扑向谢无争的背部。
“谢无争！”我喊，“别回头，向左跨两步！”
他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做。动作看起来像是随便走了一下，连锄头都没动。
我立刻激活反向经验值系统，共享他的“霜藤令”权限。藤蔓顺着积雪钻进去，在地面下布成一张隐形的绊网阵列。冰层太厚，普通植物撑不开，只能靠他那点佛系能量维持根系活性。
风刮得耳朵生疼，我眯着眼盯着前方。雪堆微微动了一下，一道灰影贴着地面滑行，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
就是现在。
“趴下！”我吼。
谢无争低头系鞋带，动作慢悠悠的，像是真觉得鞋带松了。下一秒，雪狼跃起，前爪刚离地，一只脚就踩进了藤蔓陷阱。它猛地失衡，翻滚出去，撞在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没停，马上释放一股暖流能量波。这是用他名义放的技能，不触发情绪波动。热气扩散开，周围几米内的雪瞬间融化一层，视野清楚了点。
“你刚才看到了？”我喘着气走过去。
“风向变了。”他说，“而且你说话比平时急。”
我翻白眼，“我是怕你被咬成狗粮。”
他蹲在地上，手指轻轻碰了下冰面。藤蔓自动收回，那头雪狼挣扎着站起来，看了我们一眼，转身钻进风雪里，没再攻击。
“它认路。”他说，“光路亮着，它就知道不是敌人。”
“可它刚才明明想扑你。”
“因为它不确定。”他站起来拍雪，“你喊得太及时，它以为我们要破坏什么。”
我皱眉，“所以只要我不先动手，它们就不会主动伤人？”
“大部分不会。”他把锄头扛回肩上，“这里的东西，只防破坏者。”
我忽然想到什么，“那你种菜算不算破坏？”
“菜活着，路就亮。”他说，“这是补给，不是破坏。”
我气笑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管理员了。”
风更猛了，雪粒子打在脸上像针扎。气温明显降了，我的手指开始发僵。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衣服都湿了。
“再这样下去会冻死。”我说，“得找个地方避风。”
“前面有平台。”他指了下远处，“遗迹入口前百米左右，地势高，雪堆少。”
“光路呢？”
“断了。”他看向被埋住的一段，“刚才雪崩压得太实，豆苗长不出来。”
我看了看系统，经验条还在涨。因为他刚才没出手，全程佛系操作，种菜、喂鸡、打哈欠……全中。
“你还能放豆子吗？”我问。
“能。”他从袖口掏出几颗发芽的豆苗，“但得靠近光路节点。”
“我掩护你。”
我撑起藤蔓屏障，挡在前方。风太大，冰粒不断撞击藤蔓，发出噼啪声。我能感觉到灵力在快速消耗，但没办法。
谢无争缓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很轻。他弯腰，把第一颗豆苗按进雪中。几秒钟后，嫩芽钻出，叶子展开，泛起微光，和残存的光路连接上。
一段亮了。
他又走几步，放下第二颗。这次等的时间久一点，但最后也亮了。
第三颗卡住了。雪太厚，温度太低，豆苗刚冒头就被冻住。
“不行。”他说。
“换位置试试。”
他点点头，往左移了两步，重新挖坑。这次我把暖流集中在他周围，短暂提升局部温度。
豆苗终于活了。光路一节节亮起，像被唤醒的电路，一直延伸到遗迹大门前。
“通了。”我松口气。
谢无争站在第一级石阶前，袖口还在滴水。我凑近一看，是血。已经冻成红冰珠，粘在布料上。
“你受伤了？”我问。
“刚才摔了一下。”他说，“不严重。”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他没回答，只低头拍了拍鞋面上的新泥。
“菜活着，路就不会断。”他说。
我靠着藤蔓支撑站着，手里还握着连接系统的感知光丝。风雪渐渐小了，夜幕沉下来，遗迹巨门的轮廓在远处浮现，幽蓝微光一闪一闪。
“这次别再随便种东西了。”我说。
他抬头看我，“上次你说不要拿花喂魔兽，我没喂。”
“那是雪狼。”
“它闻了花才走的。”
“所以你是故意的？”
“根说它喜欢活物的气息。”他摸了摸袖口新长的菜叶，“死的不管用。”
我翻白眼，“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推给‘根’？”
他不说话，只是把锄头往地上一点。藤蔓从缝隙里钻出来，绕着石阶盘了一圈，形成简易护栏。
“防止滑倒。”他说。
我正要回嘴，忽然发现系统提示闪了一下。
【预知功能升级完成】
新三分钟预知画面跳出来——
谢无争站在遗迹门前，手里拿着一片发光的菜叶，门缝里伸出一只鸟爪，抓走了叶子。
然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