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争的脚刚落地，通道里那片蓝光就猛地闪了一下。
我靠在墙边，手还在抖。刚才那一波藤蔓抽得我胳膊发酸，空间袋里的小鸡扑腾得更厉害了，像是也在催我赶紧动手。
蝙蝠群没散，但不敢靠近那些小苗。它们在空中绕圈，飞得低，翅膀擦着岩壁发出沙沙声。银灰色的残渣还在飘，我屏住呼吸，盯着预知画面——三分钟后，我还是站着，手里多了片鳞翼，没咳血。
“行，还能撑。”我低声说。
可这状态拖不了多久。我的星尘手环烫得吓人，系统提示能量消耗超标，再这么下去非抽筋不可。
谢无争站在我前面，袖口沾着菜叶，手里还攥着那把锄头。他没动，也没说话，就像刚才那一堆蝙蝠跟他种的菜一样稀松平常。
“你倒是给点建议啊！”我压着火，“我一个人撑网撑到什么时候？”
他轻轻摇头，“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啥？”
“它们追动的，躲静的。”他抬手指了指地上那几株刚长出来的小苗，“你让藤蔓乱甩，它们当然跟着冲。可这些苗一直不动，它们连碰都不碰。”
我愣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
对啊，我傻了！我一直让藤蔓主动打，等于一直在喂它们“活靶子”。可谢无争种的菜不招惹，反而安全。
我咬牙收力，不再指挥藤蔓追击。转而把剩下的力气全用来织网——不是攻击网，是静态陷阱。
我把几根粗藤埋进地缝，缠住谢无争刚种下的小苗根部，再拉出细藤，在空中编成看不见的网格。每株小苗都是一个节点，像钓鱼的浮标，只要蝙蝠撞上来，整张网就会收紧。
“成了。”我抹了把汗。
果然，下一波蝙蝠冲下来时，有三只直奔中间空地，以为那里没人防守。结果一头扎进藤网，瞬间被勒住翅膀，啪嗒掉地。
剩下的开始犹豫，在半空盘旋。
“有效！”我心里一喜。
可它们没全傻。过了一会儿，几只蝙蝠突然贴着岩壁低飞，绕开小苗区域，朝着我们侧后方滑行。明显是想偷袭。
我心头一紧，调出最后一段三分钟预知。
画面里，领头那只蝙蝠第三次振翅时，翅膀会顿一下，时间很短，但够用了。
就是现在！
我一把抓起空间袋，抖了抖。小鸡在里面扑腾尖叫，声音清脆响亮。
蝙蝠群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全转过来。就在它们转向的瞬间，我操控一根细藤，顺着岩缝爬到顶部，等在预判位置。
领头蝙蝠第三次振翅，翅膀一抽。
藤条猛地下坠，像套索一样精准卡住它脖子，往下一拽，直接摔在地上。它抽搐两下，不动了。
其他蝙蝠顿时乱了阵型，有的撞墙，有的互相碰撞，尖啸声此起彼伏。
“好机会！”我趁机抽出一根粗藤，横扫过去，把剩下几只全拍落地。
通道里安静了几秒。
只剩下地上几只蝙蝠挣扎的声音。
我喘着气，腿一软差点坐倒。手环嗡嗡震动，系统弹出提示：【佛系判定成功】【成长值+1.2%，当前进度96.4%】
“又涨了？”我翻白眼，“你们系统是不是觉得踩个落叶都能封神？”
谢无争没理我，往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只蝙蝠的鳞翼。
我凑过去一看，背面确实有刻痕，细细密密，像是某种符号。和符文石背面的图腾纹路几乎一样。
“这玩意儿……是被人弄出来的？”我皱眉。
谢无争没回答，只是把鳞翼收进衣兜。
就在这时，最后两只蝙蝠突然转身，朝着前方那道透蓝光的裂缝飞去。
“想跑？”我立马要追。
谢无争却抬起手，轻轻弹出一粒菜籽。
种子落地即生，藤蔓疯长，瞬间变成带刺的荆棘墙，严严实实堵住了裂缝出口。
两只蝙蝠撞上去，反弹落地，扑腾两下就不动了。
我走过去，抓起其中一只的翅膀仔细看。鳞翼上的刻痕更清晰了，边缘还有微弱的星尘反光。
“这不是普通生物。”我说，“是被人改造过的守卫机制，专门防外人进洞。”
谢无争点点头，“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去。”
“那你呢？”我抬头看他，“你想吗？”
他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荆棘墙前。
蓝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照在他脸上。他的瞳孔微微闪了一下，像是有星光掠过。
我站在他身后，手扶着墙，星尘手环还在发烫。系统界面闪烁不停，【即将升级】的提示跳了又跳。
可我没管它。
眼前这道裂缝后的空间明显变大了，不再是狭窄通道。透过荆棘的缝隙，我能看见里面是个巨大的洞穴，地面铺着发光的石板，四周有柱子，像是人工建的。
更重要的是，空气里那股甜腻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青草香，混着蛋壳味——跟谢无争种的菜一个味儿。
“你又偷偷施肥了？”我问。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
“那你种的菜怎么到处都有味道？”
“不是我种的。”他说，“是它自己长的。”
我一愣，“啥意思？”
他没解释，抬脚踩了踩地面。几颗种子从他袖口滑落，掉进石缝。不到十秒，嫩芽钻出，迅速长高，叶片舒展，开出一朵小白花。
和之前完全一样。
“你这哪是种菜，你是随身带了个移动菜园吧？”我吐槽。
他不理我，弯腰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背面也有刻痕，比蝙蝠鳞翼上的还完整。
“这是……地图？”我眯眼数着纹路。
谢无争点头，“第七次重启时，种子已入土。”
我猛地想起墙上那行字。
“谁写的？”
“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这里面有人等我。”
我盯着他，“等你？你认识这里的人？”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拨开荆棘，往前迈了一步。
我赶紧跟上，手按在星尘手环上，预知画面立刻刷新。
三分钟后，我站在洞穴中央，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石头，谢无争蹲在地上，面前是一棵正在生长的树。
画面很平静，没有危险提示。
“行吧，看来能进。”我松了口气。
通道后面已经被藤蔓和碎石彻底堵死，来路断了。前方只有这个洞穴，十几步外就是入口，蓝光越来越亮。
谢无争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石缝之间，像是早就知道该怎么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他脚步没停。
“种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