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后与太后双方人马的同时邀请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所有随行人员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芷衣身上看她如何应对这回宫后的第一道考验沈芷衣站在马车旁风雪吹拂着她的裙摆她脸上却带着一路风尘也未曾磨灭的沉静她先是对皇后派来的掌事宫女微微屈膝语气恭敬有劳姑姑回禀娘娘芷衣一路颠簸形容狼狈恐污了娘娘凤目待奴婢回宫稍作梳洗再去向娘娘叩谢恩典
接着她又转向太后的内侍同样恭敬道请公公回禀太后娘娘娘娘慈恩芷衣感激不尽只是离宫多时需先向陛下复旨待旨意下达再聆听太后娘娘教诲她这番应对不卑不亢既全了皇后的面子也未答应太后的要求而是抬出了皇帝作为挡箭牌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那掌事宫女与内侍对视一眼皆知无法强求只得各自回去复命
顾影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他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先护送姑娘回听竹轩陛下那边我自会去复命沈芷衣点头多谢顾统领回到阔别数月的听竹轩一切如旧那盆绿植依旧生机勃勃她心中稍定第一时间确认了锦囊安然无恙简单梳洗后她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坐在窗前沉思
北境之行让她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与更残酷的斗争也让她手中的筹码悄然增加她获得了皇帝一定程度的信任与顾影背后势力的初步认可掌握了军中的一些隐秘信息更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关键的心焰石现在的她已不再是离京时那个只能依靠小聪明周旋的棋子了她有了更多主动破局的资本
次日她去龙泉宫向萧景玄复命详细禀报了北境医药筹备的情况以及一些沿途见闻隐去了关于镇北侯败因的敏感信息萧景玄听得很仔细末了看着她略显清瘦却更加沉稳的面容淡淡道你做得很好看来北境风雪并未将你压垮反而让你更添坚韧沈芷衣垂首道蒙陛下信任奴婢不敢懈怠
萧景玄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以你之见北境局势如何这一问极其突然且敏感若回答不当便是干政之罪沈芷衣心中凛然知道这是皇帝对她真正的考校她斟酌片刻谨慎答道奴婢见识浅薄只知医药之事然见军中将士虽经败绩但闻陛下严查问责援军已至士气犹在只要赏罚分明补给充足假以时日必能重振军威她避开了具体人物与事件只谈整体士气与皇帝举措带来的积极影响
萧景玄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你一路辛苦准你三日休憩沈芷衣行礼退出她知道自已的回答虽未出彩却也未出错皇帝需要的是一个懂事、能干且知分寸的人而非一个妄议朝政的女子休憩的三日她深居简出并未主动接触任何人连小禄子都未多问只是静静地整理着思绪与接下来的计划
第三日傍晚那熟悉的鸟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仿佛就在听竹轩的院墙之外沈芷衣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她知道对方已经等她很久了而她也有了与他们对话的底气她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去解开砚台之谜但他们也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她取出纸笔再次写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