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意外，理应如此。”
凤灼指尖轻点，“既然已经确认南宫棠身上的天道怨念出自周晏与赵明远之手，那么大致推算怨念爆发的时间，自然不在话下。”
“况且天道怨念的本就隐晦难察，在南宫棠身上更是表现得极为浅淡。”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若非毒痕道君探查了南宫棠的识海，还要以为她是在闭关潜修，绝不会起疑。”
确实如此。
天道怨念在南宫棠身上的显化，与寻常修士闭关打坐时的状态几乎别无二致。
对修行之人而言，一次闭关耗费三年五载实属平常，何况南宫棠当时已有金丹修为，闭关时间久些更是理所应当。
若非毒痕道君与孙女洞府相邻，又对南宫棠格外关切，及时察觉了她突破似有异常，恐怕真要让她在这看似正常的“打坐”中悄无声息地陨落了。
南宫棠一旦身陨，经由宗内弟子的本命魂灯，毒痕必然也就能够知晓。
这时候，南宫棠的神魂应当已经不在了。
凤灼继续解释道：“若我推测无误，天道怨念束缚了南宫棠的神魂，或许在南宫棠身上，也需依托这神魂识海而存。”
是了，如此一来，毒痕才不至于过分怀疑周晏。
唯一的孙女死了，毒痕自需要追查凶手。
这时，倘若真在南宫棠的识海发现丝丝缕缕的天道怨念，周晏与赵明远暴露的风险便会大大增加。
更何况周晏修为不高，又经历过数任务世界，自然不可能意识到自己身负系统、预知剧情走向，更不会认为自己是超脱此界的存在，凌驾于所有修士之上。
因此正如凤灼所推测，天道怨念一旦种入修士体内，便会蚕食神魂识海，却也受困于识海之内，无法外显。
如此一来，毒痕并不知晓天道怨念的存在，短时间内也难以找到能在毁人识海、夺人神魂之后仍具延迟发作之能的隐秘手段。
到最后，也就只会将此事归咎于仇家，或是南宫棠昔日结怨之人不惜冒险潜入丹宗行凶。
“而如今，周晏与赵明远主动离宗，理由早在数月前就已铺陈妥当，不少同门都知晓他们此行外出。”
“这般时间上的巧妙安排，几乎将周晏的嫌疑洗刷得一干二净。”
只可惜，凤灼手中尚有一株涅盘神火。
凤家虽拥有至阳本命灵火的高阶修士，却一时无法脱身前来紫阳丹宗，为南宫棠压制识海中的天道怨念。
幸而凤灼与苍无涯结为道侣之时，栖梧神树将千年间额外凝聚的一缕灵火赠予了他。
恰逢凤灼携凤煜入秘境，取得凤凰精血、破境在即，一时未将这道涅盘神火炼化。
虽说神树所赠的那朵涅盘神火品阶稍逊，要彻底压制天道怨念仍属不易，但暂时将其牵制片刻，却并非难事。
因此，周晏此计，终究只能落得竹篮打水。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凤灼早已发现系统的存在。
更不曾知晓，这几日里，自己时刻在一位大乘境修士的识海观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