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完全溃堤,而后面前出现一双脚,她随着往上,痛恨得声嘶力竭。
“你就是那么怕她的吗??”
她想不到真金真的会杀了柳絮!
气愤站起,一手手腕比到真金喉咙面前,只听叮一声,护腕里的短刃就打开了。
“皇太子!”要不是展和眼疾手快,短刃就插到真金的喉咙了。
啪啦一下,短刃被展和打开掉地。
“殿下!”这时阔阔真抱着孩子出现,慌张地叫。
自半夜月烈来找后,阔阔真就没有睡意了,后听得大动静,母亲本能担心孩子,便去找了铁穆耳。
接着便是随着动静,找到这里。
“抓了她!”
阔阔真反应很快,话一落地,一众侍卫就去把凌枝控制住。
此时的真金顾及不了那么多,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的匕首,一股寒意顺着脊骨迅速攀升。
“你还想着要杀我?”
他哽着泪,真的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事情了。
心爱的女人多次刺杀他,多次!
他对她掏心掏肺,她仍旧无丝毫犹豫,直接对着他的喉咙命脉!
真金绝望得近乎于吼。
“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更是从来都没有为我考虑过!”
“我还要替你考虑什么??”
凌枝被侍卫左右架住胳膊,蹬着腿叫嚣,满是痛恶,满是仇恨!
凌枝:“柳絮她就是一个医者,你就那么忌惮她吗?她就算是丞相的女儿又怎样?宋都灭亡多少年了?你们蒙古人就是要这样赶尽杀绝的吗?”
真金:“是她先杀的我!”
凌枝:“我看到是你杀了她!”
真金:“你就没有相信过我!”
凌枝:“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就是一个流浪者,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真金:“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知道,她要蓄谋杀了我,但你就是由着她,任由她来杀了我?”
凌枝:“对,我就是!我恨你,我恨你!”
嘶吼之中,凌枝蛮力挣开侍卫,恶狠狠走到真金面前,上手就是一巴掌。
“真金,我不想恨你,但是现在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真金被那一巴掌打得歪了头,再对上凌枝恐怖如斯的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果真什么都知道?”
“对!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她要杀了你,我就是任由她来杀了你!因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崩溃边缘,凌枝理智全无,她其实并不知情,但是情绪上头的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辩解,什么也不想顾及。
她亲眼看到真金的剑横穿了柳絮的身体,她眼巴巴看着柳絮死在她的怀里。
是他们蒙古人挟持文天祥的妻女卑贱为奴,是他们蒙古人先行背弃约定,造成了这痛苦的年岁。
她到底该要有什么样的肚量,才能无视这一切?
“啊——”
凌枝越想越恼,愤恨挣脱开被扣住的手,又给了真金一巴掌。
“真金,有本事,你就当场杀了我!否则我早晚要你们偿命!”
她现在只有仇恨,只要血债血偿!
展和持剑吼她,她瞥到利剑,一把抓过,手就抓在锋利的剑韧上,被割破了血,但她感受不到疼,剑尖直接朝真金插过去。
真金正因为刚刚听到的狠话而伤心,躲闪不及,被刺上。
凌枝对他厌恶至极。
“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你死!”
真金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落的泪,满面地流。
“好,同归于尽!”
他把凌枝的手抓住,照着朝自己的胸脯捅,因为他的用力,逼得凌枝抓在剑韧的手,滋滋滴血更多。
此时的两个人,就是绝望到要一同去寻死的人。
展和:“皇太子!”
阔阔真:“殿下!”
其余人把他们分开。
凌枝指着真金,如是索魂的厉鬼。
“真金,我诅咒你短折而死!”
“短折而死?”
真金不可置信地重复,如此恶毒的诅咒,凌枝用在了他的身上?
好难受,不知是伤口,还是被气的,真金晕乎乎地吐了血,跌倒于地。
展和:“皇太子!”
阔阔真:“殿下!”
关心真金的人都去扶住他,担心他。
他却拼尽全力,目光在寻找着凌枝。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凌枝好似还在慢动作重复那几个字:“短……折……而……死……”
真金绝望透了。
可是在有意识的前一刻,他竟虚弱地吩咐:“别动她……”
真金晕倒了,没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发簪伤害,可以让他到晕厥的地步。
更没人知道,他在听到凌枝的诅咒过后,被气得有多伤悲。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之下,他承受不住了。
凌枝没有多看他一眼,一心顾着死去的柳絮。
她把柳絮抱在怀里,脑中全是柳絮临死前说的话:“他杀我……他杀我……”
心里面,就更是在巴不得真金赶紧死。
“柳姑娘……”
凌枝涕泪纵横,不舍地抚摸着柳絮血迹斑斑的脸庞。
柳絮生前说:“凌枝,我想回家……我走了太多太多的路了……我,我不想流浪了……我要去找爹爹,和将军……凌枝,求求你,答应我……”
凌枝舍不得她,抱紧了她,心如刀绞。
——
沙漠的夜晚,伴随着狂风的呼啸,神秘又诡异。
沙丘如同巨大的波浪,一层一层遮盖住正在追击的人们。
上方空中,都看不清楚底下的是否是人,只是看到有东西在蠕动。
一夜开明,赵砚和赵仓渐渐看到了城市中的烟火。
火箭的推力有着时长,在飞出沙漠的时候,就开始慢慢降落。
而后他们去买了马匹,往四川的方向回。
赵仓对赵砚说,受时间风力影响,他们和凌枝的飞船会有一定的路线差,不用担心。
现在是月烈带着追兵在追,追兵的速度赶不上飞船,就是北方距离四川几千公里,现在除了四川,整个天下都是蒙古人的,途中某些关卡,难免会遇到阻拦,耽搁时间。
好在的是,他们同上次一样,给了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元廷还不够时间给各地下发追击令。
并且凌枝提前给了赵仓无所不能的通行令牌。
晚时,两人到达冀州,赵砚扫望一下城门,好可笑,他从没有出过大都,他什么也不认识。
这次需要借道从城中过,赵仓用上令牌后被放行。
此时天又大黑了。
从昨日算下来,他们已经出逃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没有片刻歇息。
当然追击他们的月烈,也没有过片刻的歇息。
于此的同时,清晓路线的月烈,已经率兵逼近了冀州城,蒙古公主,所有路线畅通无阻。
赵仓将令牌交给赵砚,打算调虎离山。
“城主,您被禁锢在都,像是与世隔绝的人,所以拿好令牌,保护好自己。
现在是已出了冀州,您再前行半个时辰,便可看到盛开的梨花。梨花可以照亮您回去的路,您就沿着梨花盛开的方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