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水灵劫余，混沌召令
水灵岛的海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掠过满地狼藉的宗门庭院。牛凌天踩着破碎的玉石地砖前行，半步天尊（2重）的气息下意识铺开，将周遭残存的混乱灵力驱散些许。那些水灵宗弟子的尸体大多保持着抵抗姿态，胸口或眉心有着整齐的贯穿伤，显然对手的攻击精准且狠辣。
“盟主，这边还有幸存者。”韩飞的声音从西侧偏殿传来，半步祖（1重）初期的水灵之力化作柔和的水幕，正包裹着两名气息奄奄的年轻弟子。他的混沌水灵之体对水系灵力极为敏感，能轻易分辨出濒死者体内微弱的生机。
牛凌天快步上前，指尖泛起淡金色的混沌火灵之力。作为药尊（9级），他一眼便看出两名弟子是被诡异的灵力震伤了经脉，且体内残留着一丝与混沌灵力同源的侵蚀之力。他随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枚蕴灵丹，屈指弹入两人嘴中，丹药入口即化，温和的药力迅速修复着他们受损的经脉。
“多谢……多谢前辈。”其中一名圆脸弟子缓过劲，挣扎着想要起身，皇级合道（3重）的气息虚弱得几乎要溃散，“那些混沌修士太强悍了，领头的是个身着银袍的青年，境界至少是道祖（3重），我们宗主道祖（1重）的修为，根本不是对手。”
另一名青衣弟子补充道：“他们直奔藏珠阁，二话不说就动手，还特意问起您的名字。抢走碧水珠时，那银袍人说，要您独自去混沌深渊，晚了……晚了六大家族就要出事。”
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李磊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半步道祖（2重）初期的混沌金灵之力在体内翻涌，语气中满是焦躁：“六大家族向来同气连枝，难道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他的混沌金灵之体最擅攻坚，此刻早已按捺不住想要立刻返回混沌世界的冲动。
蒋志眉头紧锁，半步道祖（1重）中期的混沌土灵之力让他周身泛起淡淡的土黄色光晕：“我们离开混沌世界已有三年，会不会是白家或王家趁机发难？毕竟当年家族大比时，他们就对我们四族掌控的灵脉虎视眈眈。”
苍玄子扶着气息渐稳的万妖皇走了过来，道祖（2重）的风灵之力吹散了空中的血腥味：“不管是家族内斗还是外敌入侵，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只是混沌深渊凶险万分，传说中那里封印着上古魔物，寻常道祖（5重）进去都未必能活着出来。”
万妖皇握着失而复得的厚土珠，半步道祖（9重）的土灵之力缓缓流转，修复着体内伤势：“牛盟主，我万妖界欠你一份人情。你若要回混沌世界，我愿派万妖军随行，虽未必能帮上大忙，也能稍作助力。”
牛凌天摇了摇头，混沌火灵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团小小的火焰：“不必了，此次对方点名要我独自前往，带着旁人恐怕会适得其反。而且水灵界刚遭劫，你留下整顿更重要。”他转头看向李磊三人，“你们也留下，一是帮万妖皇处理水灵宗的后续，二是留意四象宝珠的消息，我总觉得这宝珠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
“那你一个人……”韩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牛凌天抬手打断。
“我有混沌兽，还有药尊的丹术傍身，不会有事。”牛凌天吹了声口哨，一道金色流光从天际俯冲而下，正是混沌兽。它半步道祖（6重）的气息比之前沉稳了不少，显然之前的伤势已恢复大半，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亲昵地蹭了蹭牛凌天的手臂。
安顿好众人后，牛凌天取出传送符。这是离开混沌世界时，家族长辈交给的应急之物，能直接传送回牛家祖地。指尖注入混沌火灵之力，传送符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椭圆形的光门。
“我走了，遇事传讯即可。”牛凌天翻身骑上混沌兽，朝着光门疾驰而去。光芒闪过，一人一兽的身影消失在水灵岛上，只留下众人担忧的目光。
传送带来的眩晕感转瞬即逝，当牛凌天落地时，鼻尖已萦绕着熟悉的灵脉气息。牛家祖地坐落在混沌山脉的核心区域，四周被九重聚灵阵环绕，空气中的灵力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液态。可此刻，那九重聚灵阵的光芒却黯淡了许多，隐约能看到阵法边缘有着被强行破坏的痕迹。
“不对劲。”牛凌天眼神一凝，半步天尊（2重）的气息全力铺开。祖地内静得诡异，以往随处可见的巡逻弟子不见踪影，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混沌兽也察觉到异常，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金色的利爪微微弹出。
两人快步走向家族大殿，沿途的景象让牛凌天心头一沉。多处房屋倒塌，地面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打斗痕迹，偶尔能看到残留的灵力波动，其中既有白家的寒冰灵力，也有王家的雷霆灵力，还有那股与水灵岛如出一辙的陌生混沌灵力。
“父亲！”刚踏入大殿广场，牛凌天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盘膝坐在地上，正是牛家族长牛震。他道祖（3重）的气息紊乱不堪，胸口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青色的族长长袍，身旁散落着数枚破碎的丹药瓶。
牛凌天急忙上前，取出一枚疗伤圣丹喂入牛震口中。药尊（9级）炼制的丹药药效惊人，丹药入腹后，牛震苍白的脸色很快恢复了些许血色，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儿，你可算回来了。”牛震抓住儿子的手，语气中满是急切，“出事了，白家、王家联合外域修士，突袭了我们四族。李家、韩家、蒋家都遭了难，蒋家族长蒋雄战死，李磊的父亲被掳走，韩家的灵脉被强行挖走了！”
这话如同重锤砸在牛凌天心上，他周身的混沌火灵之力瞬间暴涨，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起来：“外域修士？是不是身着银袍，还抢走了碧水珠？”
“你怎么知道？”牛震惊讶地看着他，“领头的确实是个银袍人，自称是混沌深渊的使者。他们不仅联手白王两家，还控制了不少低阶家族，扬言要你去混沌深渊，否则就毁掉我们四族的根基。”
牛凌天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终于明白，水灵宗被劫和家族遇袭根本就是同一伙人所为，对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而四象宝珠和六大家族，不过是用来要挟他的筹码。
“白家和王家现在在哪？”牛凌天的声音冰冷，混沌火灵之力中已带上了杀意。
“他们占据了李家的祖地，和外域修士汇合了。”牛震叹了口气，“那银袍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我和李家族长联手都不是对手，他的境界恐怕已经达到了半步至尊道祖（1重）。而且他们手中似乎有某种诡异的法宝，能压制我们的混沌灵体之力。”
牛凌天沉默片刻，取出之前净化后的血煞魔丹。虽然魔丹已无戾气，但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依旧惊人。他将魔丹递给牛震：“父亲，你先服用此丹疗伤，尽快恢复实力。我去李家祖地看看。”
牛震看着手中的魔丹，感受到其中温和却磅礴的能量，眼中满是震惊：“这是……你竟能净化如此霸道的魔丹？”他深知儿子的丹术高超，却没想到已达到如此境界。
“路上偶然所得。”牛凌天没有多解释，转身骑上混沌兽，“祖地交给你，我去救回李伯父。”
混沌兽展开身形，化作一道金色闪电，朝着李家祖地方向疾驰而去。混沌山脉连绵万里，李家祖地距离牛家不过百里路程，片刻后便已遥遥在望。
此刻的李家祖地被一层黑色的结界笼罩，结界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结界内不时传来修士的惨叫声，还有得意的狂笑，其中夹杂着白家宗主白冥的声音。
牛凌天翻身落地，指尖凝聚混沌火灵之力，朝着结界狠狠拍去。半步天尊（2重）的力量撞上结界，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结界上的符文闪烁了几下，竟只是泛起一圈涟漪，并未破碎。
“嗯？倒是有只不怕死的小老鼠来了。”结界内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紧接着，结界裂开一道缝隙，白冥带着几名白家弟子走了出来。他道祖（2重）的气息比三年前强盛了不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冰灵力，看向牛凌天的眼神满是恶意。
“白冥，你勾结外敌，背叛六大家族，就不怕遭天谴吗？”牛凌天冷冷地看着他，混沌火灵之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火焰长剑。
白冥嗤笑一声：“天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家族规矩不过是笑话。那银袍大人说了，只要帮他抓住你，就能让我突破至尊道祖，到时候整个混沌世界都是我的。”他转头看向身后，“牛凌天，别挣扎了，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还能留你族人一条活路。”
话音刚落，一道银色身影从结界内缓步走出。银袍青年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周身的气息深不可测，正是半步至尊道祖（1重）的修为。他手中把玩着一枚蓝色的宝珠，正是水灵宗被抢走的碧水珠。
“你就是牛凌天？”银袍青年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平淡，“比我想象中弱一些。不过没关系，混沌深渊需要你这样的混沌灵体做祭品。”
“祭品？”牛凌天眼神一寒，“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针对我们？”
“我是谁不重要。”银袍青年抬手一挥，碧水珠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粗壮的水龙朝着牛凌天扑来，“重要的是，你必须跟我走。反抗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毁掉牛家祖地。”
水龙带着磅礴的水灵之力，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冻结。牛凌天不敢大意，混沌火灵之力全力爆发，火焰长剑迎着水龙劈去。一金一蓝两道力量碰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树木尽数拦腰折断。
混沌火灵之力本就克制水系灵力，可在碧水珠的加持下，那水龙的力量竟丝毫不弱。僵持片刻后，牛凌天只觉手臂一阵发麻，被迫后退了三步。
“混沌火灵之体确实不错，可惜境界还是太低。”银袍青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他再次催动碧水珠，这次的水龙竟化作了数十道细小的水箭，密密麻麻地朝着牛凌天射来。
牛凌天眼神一凛，从储物戒中取出雷炎珠。之前从血屠那里夺得的宝珠瞬间爆发出赤色火光，与他的混沌火灵之力交融，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屏障。水箭射在屏障上，瞬间化作水汽蒸腾而去。
“哦？还有雷炎珠。”银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变得更加贪婪，“四象宝珠齐聚的话，破开深渊封印就更容易了。看来你身上的宝贝还真不少。”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牛凌天面前，掌心凝聚出一道漆黑的灵力，直取牛凌天的胸口。半步至尊道祖（1重）的速度快到极致，牛凌天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仓促间用火焰长剑抵挡。
“铛”的一声脆响，火焰长剑瞬间布满裂痕，牛凌天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嘴角溢出鲜血。混沌兽见状怒吼着扑了上去，金色利爪抓向银袍青年的后背。
银袍青年冷哼一声，反手一掌拍在混沌兽的头上。半步道祖（6重）的混沌兽在他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金色的皮毛上瞬间出现一片焦黑的掌印，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混沌兽？倒是个不错的坐骑，可惜也太弱了。”银袍青年不屑地说道，缓步走向倒地的牛凌天。
牛凌天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体内的混沌火灵之力竟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压制住了，运转变得极为滞涩。他这才注意到，银袍青年身上佩戴着一枚黑色的玉佩，玉佩上散发的气息，正是压制混沌灵体的元凶。
“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银袍青年伸出手，想要抓住牛凌天的脖颈。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牛凌天的瞬间，一道金色的流光突然从牛凌天的储物戒中飞出，化作一道光幕将他笼罩。
那是一枚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混沌守护者”五个大字，正是牛凌天当年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令牌爆发出的力量温和却强大，瞬间驱散了体内的压制之力，银袍青年的手掌也被光幕弹开，掌心出现一道淡淡的灼伤。
“这是……守护者令牌？”银袍青年脸色大变，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牛凌天也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这令牌只是普通的古董，没想到竟有如此力量。他趁机翻身而起，握着守护者令牌，只觉体内的混沌火灵之力前所未有的顺畅，半步天尊（2重）的气息再次暴涨，竟隐隐有突破到半步天尊（3重）的迹象。
“不管你是谁，想要动我和我的家族，就得付出代价。”牛凌天握紧令牌，混沌火灵之力与令牌的力量交融，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朝着银袍青年射去。
银袍青年脸色凝重，急忙催动碧水珠和体内灵力，形成一道厚厚的水幕。光柱撞上水幕，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水幕瞬间破碎，银袍青年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该死！”银袍青年眼神阴鸷，他没想到牛凌天竟有如此底牌，“今日暂且放过你，三日之后，混沌深渊，你若不来，后果自负！”他狠狠瞪了牛凌天一眼，转身带着白冥等人化作一道流光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了结界内的李家族人。
结界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散，李家祖地的惨状映入眼帘。遍地都是尸体，灵脉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牛凌天急忙冲到混沌兽身边，取出疗伤丹药喂给它，看着它虚弱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这时，一道身影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正是李家的大长老李默。他半步道祖（5重）的气息微弱，左腿已经断裂，看到牛凌天，急忙爬了过来：“牛贤侄，快去救族长，他们把族长带去混沌深渊了，还说……还说要用族长的混沌金灵之体血祭，打开深渊封印！”
牛凌天脸色骤变，混沌深渊的封印？难道那些人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借助混沌灵体的力量打开某种封印？他握紧了守护者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前方有多么凶险，他都必须去混沌深渊一趟。
他将李默扶起，又取出丹药为他疗伤：“李长老，你先在这里整顿，我现在就去混沌深渊。”
李默急忙拉住他：“不可啊，混沌深渊里面不仅有上古魔物，还有各种诡异的禁制，那银袍人明显是设好了陷阱等你。”
“我没有选择。”牛凌天摇了摇头，看着远方混沌深渊的方向。那里终年被黑雾笼罩，是混沌世界最凶险的地方。“李伯父和诸多族人都在他们手上，我必须去。”
他安顿好李默，再次骑上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混沌兽，朝着混沌深渊疾驰而去。沿途不时能看到被破坏的村落和家族，显然都是被银袍人一行人所害。牛凌天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他知道，一场关乎整个混沌世界安危的大战，即将在混沌深渊拉开序幕。而他手中的守护者令牌，似乎隐藏着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