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有为带着詹姆斯和戴维斯,沿着坎坷不平的土路边缘,利用路旁灌木和树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快速向后摸去。他们的脚步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隐约可闻。
跑了大约七八分钟,前方道路上隐约出现了火光,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詹有为立刻举起拳头,示意停止前进。三人立刻蹲下身,隐藏在路边的深草丛中,小心翼翼地向前观察。
借着月光和那辆还在燃烧的摩托车残骸提供的摇曳火光,他们看清了前方的景象:第一辆摩托车还正在燃烧,稍远一点,第二辆摩托车侧翻在一棵大树旁,但整体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旁边三个还能动的身影,正在发出断断续续、痛苦的呻吟,并且用日语低声交谈着,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詹有为扒开草仔细数了数,还有气的鬼子有三个,加上旁边地上直直地躺着、一动不动的两个,正好是五个鬼子,看来刚才苟兽医、戴维斯和钱宁·贝克的一顿骚操作,整得这五个鬼子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这三个幸存的鬼子,其中一个靠着翻倒的摩托车轮坐着,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应该是骨折了;另一个躺在地上,腹部似乎被手雷破片击中,鲜血染红了军装,呻吟声最为微弱;第三个,也就是那个鬼子军曹,伤势稍轻,但额头破了,血流了半张脸,他正挣扎着试图移动,手里还握着他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黑暗。
他们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军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催促,另外两个伤兵的声音则充满了痛苦和消极。看来,他们也在为自身的处境感到绝望,军曹想要做点什么,而重伤员则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有三个,都带伤。”詹有为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詹姆斯和戴维斯说道,詹姆斯立刻小声翻译给戴维斯。“那个当官的还有把手枪,另外两个,一个断了腿,一个破了肚,威胁应该不大。我们的目标是摩托车,必须快速解决他们!”
詹姆斯和戴维斯都凝重地点了点头。
詹有为拔出自己的刺刀,寒光在月光下一闪而逝。他指了指鬼子军曹,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他来解决,然后指了指那个断腿的鬼子,示意詹姆斯解决,最后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腹部受伤鬼子,示意戴维斯解决。
“行动!”詹有为低喝一声,如同猎豹般从草丛中蹿出,身体压得极低,脚步轻捷,直扑那个背对着他们方向、正在站起来的鬼子军曹!
几乎是同时,詹姆斯和戴维斯也从阴影中扑出,分别冲向自己的目标!
那断腿的鬼子正疼得龇牙咧嘴,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响,刚想回头,詹姆斯已经如同铁塔般冲到近前!那鬼子惊恐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喊叫,詹姆斯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同时另一只手中的刺刀带着一道冷冽的寒光,精准而凶狠地从他侧颈要害划过!“噗嗤”一声,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那鬼子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软了下去,只剩下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的漏气声。
另一边,戴维斯的目标是那个腹部重伤、已经意识模糊的鬼子。他冲到近前,那鬼子似乎有所察觉,浑浊的眼睛睁开,流露出恐惧。戴维斯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刺刀毫不犹豫地刺入了他的心脏!那鬼子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瘫软,失去了所有声息。
而詹有为这边,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就在他即将接近那鬼子军曹背后时,军曹似乎心有所感,或者是听到了同伴临死前的轻微动静,猛地回过头来!月光下,他看到了詹有为如同杀神般扑来的身影,以及那把闪着寒光的刺刀!
“八嘎!”军曹惊骇欲绝,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握着南部手枪的右手,想要瞄准射击!
但詹有为的速度更快!就在军曹抬手的瞬间,詹有为已经撞入他的怀中!左手如同铁箍般死死攥住军曹持枪的手腕,身体则利用惯性直接把鬼子军曹一起扑倒在地,右手则朝着军曹的喉咙刺去!
鬼子军曹由于受伤,已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得住詹有为的进攻了。
只听“呃!”一声,军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闷响,詹有为的刺刀便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喉咙。
鬼子军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詹有为那冰冷无情的面孔,身体的力量迅速流逝。
接着詹有为猛地抽出刺刀,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军曹的身体抽搐着,缓缓瘫倒在地,手中的南部手枪也“啪嗒”一声滑落在地上。
整个袭击过程干净利落,从发动到结束,不超过二十秒。三个受伤的鬼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瞬间解决,甚至连一声像样的警报都没能发出。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以及那辆摩托车残骸燃烧的噼啪声,见证了这一场短暂而致命的无声杀戮。
詹有为迅速在军曹尸体上擦干净刺刀上的血迹,收回刀鞘。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快!检查摩托车!”詹有为立刻下令。
詹姆斯和戴维斯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三人合力将那辆侧翻的、相对完好摩托车扶正,检查了一下车身结构,主要是车架和车轮,除了侧面有些刮擦和撞击凹痕,前叉可能有点变形,但整体问题不大。
接着詹姆斯尝试着踩动启动杆,令人惊喜的是,引擎发出了一阵沉闷且顺畅的转动声!
“这辆没问题!”詹姆斯兴奋地低声道。
而旁边那辆还在燃烧的摩托显然无法使用了。
“不过只有一辆能用。”詹姆斯有些遗憾地说道。
“一辆也行!总比没有强!”詹有为当机立断,“戴维斯,你开车,我坐车斗!詹姆斯,你坐后座!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明白!”戴维斯听了詹姆斯的翻译后,立刻回答道。
戴维斯跨上那辆偏三轮摩托车的驾驶座,熟练地操作起来!詹有为和詹姆斯迅速上车后,便朝着卡车停泊的方向驶去。
当摩托车回来到卡车那里时,苟兽医和钱宁·贝克兴奋地迎了过来。
当苟兽医看着只有一辆摩托车,略显失望,但很快便释然了,要怪只能怪刚才他们三个的手雷扔得太准了。
“时间紧迫,”詹有为跳下车斗,语速飞快,“赶紧!把所有能带走的弹药,特别是机枪子弹和手雷,还有剩下的干粮和水,全部搬到车上来!我们挤一挤!快!”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苟兽医和钱宁·贝克将车厢里剩余的歪把子弹夹,以及剩下的几十颗手雷,还有他们之前携带的背包、水壶等物资,迅速而有序地搬到摩托车上。车斗里塞满了弹药箱和压缩饼干,詹有为只能抱着机枪坐在弹药箱上,詹姆斯和钱宁·贝克挤在后座,苟兽医则抱着几个最重要的背包和剩下的手雷,勉强侧坐在詹有为旁边的车斗边缘,一只手还得死死抓住车斗的金属框架。
“好了!我们走!”詹有为最后看了一眼那辆曾经承载他们冲出重围、如今却已经趴窝的卡车,便不再留恋了。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挂上档,缓缓松开离合器。摩托车发出一声低吼,承载着五个人的重量和最后的希望,有些吃力地再次启动,朝着坝田路口的方向,颠簸着、摇晃着,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