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警报声在黎明时分停止。
游古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疗舱里,右肩插着程菲仿生体残骸里取出的神经抑制器。
柳紫妤坐在旁边擦拭匕首,刀刃映出她眼下的青黑:“廖姿祺用程菲的克隆体代码,反制了自毁程序,现在全球的xh系列仿生体,都在强制休眠。”
甘映欣推着医疗车进来,机械臂上挂着热气腾腾的便当盒:“崔扬河在段星民的专机里找到的,说是程菲当年没来得及给你的。”
便当盒打开的瞬间,游古辛看见夹层里躺着枚芯片,旁边压着张泛黄的便签,是程菲的字迹:
“游队,黑礁行动如果我回不来,就用这个芯片格式化所有克隆体。别难过,我在湄河捡的雏菊种子,托廖教授种在安全屋的窗台下了。”
窗外,晨光照着窗台下的小花盆,嫩绿色的芽尖正顶开泥土。
廖姿祺抱着平板电脑站在门口,屏幕上是程菲的脑扫描数据重组图,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姐姐说,下次任务回来,教我做真正的湄河春卷。”
金萌怡突然指着平板电脑角落的数据流:“你们看,程菲的神经图谱里藏着个隐藏文件夹,命名是……”
“黑礁行动备份。”游古辛的指尖划过屏幕,仿生义眼第一次没有因为回忆而刺痛。
他拿起便当盒,金属边缘还留着程菲指尖的温度:“告诉崔扬河,下次任务前,记得让厨房多准备一份便当。”
安全屋的显示屏亮起,开始自动下载程菲隐藏的最后档案。
窗外的雏菊花芽在晨光中舒展,像极了五年前湄河河畔,那个短发女孩笑着比出的“任务成功”手势。
安全屋医疗舱的消毒水气味里混着硝烟余味。
游古辛扯下右肩的神经抑制器,金属触点带出细微血珠……抑制器表面蚀刻着xh系列的标志,和程菲仿生体关节处的刻痕如出一辙。
“段星民的腕表碎片在崔扬河那里。”柳紫妤的匕首刮过战术靴上的干涸血迹,刀面映出窗外摇晃的雏菊花盆,“爆炸前我拍到了腕表屏幕的残留影像,全球地图上的红点不是克隆体,是……”
甘映欣突然将机械臂按在医疗舱的金属板上,关节处弹出微型投影仪:“是量子纠缠节点,三百个红点对应着新秩序,潜伏在各国的神经武器库。”
投影光束在天花板聚成星图,谷曼实验室的坐标正高频闪烁:“段星民启动的不是自毁程序,是武器库的远程激活。”
金萌怡的素描本快速翻动,最新一页画着段星民西装袖口的勋章纹路:“我查过他的服役记录,湄河维和行动时,他和程菲的父亲是战友。”
铅笔尖突然折断,露出素描纸背面的字迹……那是从段星民腕表残骸里拓印的摩斯密码。
游古辛的仿生义眼,突然接入崔扬河的加密频道,画面里是烧焦的飞行记录仪:“段星民的专机黑匣子找到了,录音里有段重复的杂音……”
电流声中突然爆出程菲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他们用你的基因造了克隆体!”
游古辛的越野车碾过城郊的碎石路时,柳紫妤正在解析段星民腕表里的残存数据。
战术平板上跳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段星民站在湄河河畔,臂弯里抱着个穿迷彩服的小女孩……女孩脖子上挂着和廖姿祺同款的金属雏菊。
“黑礁流域冲突中,程菲的父亲为救段星民牺牲。”游古辛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后视镜里闪过三辆黑色越野车:“新秩序趁乱取走了两人的基因样本,十年前用段星民的克隆体渗透进司令部。”
越野车冲进废弃的维和部队仓库,锈蚀的铁门后堆着成箱的旧勋章。
游古辛在第三排货架下找到个铅盒。
打开瞬间,仿生义眼因强电磁干扰而黑屏——盒内躺着枚镀金奖章。
背面刻着程菲父亲的名字,勋章夹层夹着半张照片:段星民抱着幼年程菲站在量子通信基站前,基站编号正是临江大学的“天枢”。
“真正的段星民在2015年就被克隆体替换了。”柳紫妤的匕首挑开勋章底座,掉出枚微型存储器:“新秩序用他的身份建造了北斗基站,而程菲父亲当年埋下的反制程序,就藏在……”
仓库顶部突然塌落,机械蜘蛛的螯肢撞碎货架。
甘映欣的机械臂甩出钢索勾住横梁,Emp枪的电流在蜘蛛群中炸开蓝花:“它们的神经信号和段星民的克隆体同步!”
金萌怡拽着游古辛躲进勋章堆,素描本画出蜘蛛群的攻击轨迹:“它们在保护这个仓库,程菲父亲的反制程序应该和……”
“和湄河的地理坐标绑定。”游古辛突然抓起那枚旧勋章,金属表面的温度,让他想起程菲仿生体最后的眼神:“甘队,通知廖姿祺,用程菲的脑扫描数据,匹配黑礁行动的卫星地图!”
安全屋的显示屏突然亮起红光,廖姿祺的声音带着颤抖:“姐姐的神经图谱里有个隐藏坐标,和仓库里的勋章底座吻合!”
屏幕上,湄河支流的卫星图像上,七个红点组成的北斗图案正在闪烁,每个节点都对应着程菲父亲当年埋设的电磁脉冲装置。
“新秩序用程菲的克隆体启动武器库,却不知道她父亲早就在克隆体的神经接口里设了陷阱。”
游古辛的指尖按在勋章底座的凹槽上,仿生义眼显示出隐藏的电路图:“段星民的克隆体激活武器库的同时,也触发了反制程序——现在需要把程菲的脑数据导入勋章,就能……”
话音未落,仓库的金属货架突然变形,段星民克隆体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西装撕裂处露出金属肋骨:“可惜你晚了一步。”
他的腕表残骸突然发出蜂鸣,数百只机械蜘蛛从天花板落下,螯肢对准游古辛手中的勋章:“程菲父亲的反制程序需要生物认证,而唯一匹配的dNA……”
“在真正的段星民身上。”游古辛突然用手指了指一个货舱。
货舱里面躺着个昏迷的老人,军装领口露出和克隆体相同的勋章疤痕。
“这是我们在一个废弃机库里找到的,真正的段司令一直被囚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