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兰点点头,跟着陆少枫进屋就去了厨房。
陆少枫刚坐下,就听见厨房传来 “滋滋” 的炒菜声,肉香混着葱花味飘过来,勾得人肚子 “咕咕” 叫。
没一会儿,王桂兰就把菜端了上来:中间是一大锅东北大乱炖,狍子肉、猪排、白菜炖得软烂,汤汁浓稠;
旁边是一盘烤羊排,表面撒着孜然和辣椒面,咬一口满嘴流油;
还有一盘炒野鸡片,跟青椒一起炒,颜色鲜亮;
“赶紧吃!”
王桂兰给每人盛了一碗大乱炖,勺子碰到碗沿发出 “叮叮” 的声响,
“英子,你多吃点狍子肉,补身子,这肉炖了快一个小时,烂乎得很,好消化。”
英子尝了口狍子肉,笑着说:“妈,您这手艺越来越好了,等我生完小孩,我厨艺肯定又会退步。”
给王桂兰夹了块羊排,
“妈,您也吃,别光顾着给我们夹,忙了一下午,也累的够呛了。”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家常,窗外的风雪还在继续。
吃完饭,陆少枫先去后院看狗群 —— 给狗舍添了两捆干草,撒了点肉干,看着它们吃得香,才扛着两筐煤往屯子走。
雪已经没过脚踝,铁掌靰鞡鞋踩在雪地上 “咯吱咯吱” 响,风裹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陆少枫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只露个眼睛辨路。
没走多久,就到了知青宿舍 —— 窗户里透着暖黄的光,还能听见民兵说话的声音,显然已经开始转移老人了。
“少枫来了!”
一个民兵见他扛着煤,赶紧迎上来,
“这煤来得正好,炕刚烧起来,正缺煤呢!”
陆少枫把煤放在门口,喘了口气说:“这煤是早上筛过的,没碎渣,好烧。你们添上,别让老人冻着。”
“哎!谢谢婶子!谢谢少枫!” 民兵把煤往灶房里搬。
陆少枫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几个老人正坐在炕沿上,裹着厚棉袄,手里捧着热乎的姜茶,脸色还行,没多停留,转身就往回走。
陆少枫刚回到四合院时,风雪比刚才更猛了 —— 风裹着雪粒撞在门框上 “砰砰” 响,像有人在外面使劲砸门。
刚推开屋门,一股暖意就裹了过来,混着炕烟的焦香和肉干的香味,
醉仙和彪崽子立马从炕边蹿过来,围着他的裤腿打转,尾巴扫得地面 “沙沙” 响。
“可算回来了!”
王桂兰正坐在炕沿上缝棉袄,见他进来,赶紧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快上炕暖和暖和,外面风都快把人吹跑了。”
陆少枫脱了沾雪的靰鞡鞋,刚坐上炕,醉仙就敏捷地跳上来,蜷在他腿边,毛茸茸的尾巴搭在他手背上;
彪崽子也想往上跳,却因为身子太壮,“咚” 地撞在炕沿上,惹得小雅 “咯咯” 笑:
“彪崽子你咋这么笨!跟醉仙学学!”
英子坐在炕里侧,手里拿着本小人书,见陆少枫进来,往他身边挪了挪:
“送完煤了?没冻着吧?”
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见还是暖的,才放心地笑了。
王桂兰放下针线,目光落在英子的肚子上,眉头却还带着点没散的忧心:
“刚才军子和你爸走了,我总担心他们路上出事,这风太邪乎了。”
伸手碰了碰英子的肚子,“不过看着你这肚子,我又放心了 —— 咱家里添丁进口,是好事,老天肯定会保佑的。”
“英子,你最近想吃酸的还是辣的?我听人说‘酸儿辣女’,准得很!”
英子摸了摸肚子,笑着说:“我也说不准,有时候想吃酸的,有时候又想吃辣的,昨天还跟少枫说想吃你做的酸菜炖粉条,今天又想啃辣萝卜干。”
“哟!这可奇了!”
王桂兰愣了愣,又乐了,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又想吃酸又想吃辣的,难道咱这娃想把‘儿’和‘女’都占了?”
小雅凑过来,趴在英子腿边:“嫂子,等小侄子生下来,我教他堆雪人!上次我跟同学堆了个比我还高的雪人,老师还夸我堆得好呢!”
从炕桌抽屉里翻出本小人书,“嫂子,你看这个《西游记》,可好看了!孙悟空会七十二变,能打妖怪!”
陆少枫揉了揉小雅的头,对她说:“小雅,把你那本《哪吒闹海》也拿来给嫂子看,两本换着看,打发时间。”
“好!”
小雅去拿书,醉仙被惊动,抬起头看了看,又把头埋回陆少枫腿上,继续睡。
几人正聊着,院门口传来 “哗啦” 一声 —— 是陆勇推开院门的声音。
陆少枫赶紧起身去开门,见陆勇身上沾满了雪,棉鞋上还挂着冰碴,显然是走得急。
“爸,咋样了?”
陆少枫接过陆勇手里的烟杆,帮他拍掉身上的雪。
陆勇搓了搓手,走进屋坐在炕沿上,喝了口王桂兰递来的热水,才说:“都安排好了,老人都转移到知青宿舍了,民兵轮流守着,煤也够烧,放心吧。”
王桂兰一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聊了会儿,陆少枫见英子打了个哈欠,就对她说:“咱回屋睡吧,你怀着孕,别熬太晚。”
抱起醉仙,又把彪崽子抱起来 —— 彪崽子比醉仙沉多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回到自己屋,前几天下雪时,他就把俩的窝挪进来了,怕它们冷。
英子躺在炕上,看着彪崽子缩在窝里打哆嗦,笑着说:“少枫,要不咱给彪崽子取个名字吧?总叫‘彪崽子’,也太随意了。”
陆少枫把彪崽子抱起来,翻了翻它的肚子,笑着说:“是个公的。
既然是公的,就得有个霸气的名字 ——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就叫‘茅台’吧!”
英子 “噗嗤” 一声笑了,拍了他一下:“枫哥,你这也太偏心了!醉仙的名字多诗意,到了茅台这儿就成酒名了,重母轻公也太明显了吧?”
“这不一样。”
陆少枫把茅台放在炕上,醉仙凑过来闻了闻它,茅台立马往醉仙身边靠,
“你看醉仙,一身白毛,眼睛跟宝石似的,多仙气;”
“再看茅台,黑得跟煤炭似的,晚上出去都看不清它在哪儿,叫茅台多接地气,还显霸气。”
英子笑得更欢了,伸手摸了摸茅台的头:“行吧,就听你的,叫茅台。希望它以后跟名字一样,壮壮实实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窗外的风雪还在 “呜呜” 地刮,像是在唱摇篮曲,
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茅台和醉仙也缩在炕边,发出轻轻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