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一觉醒来便听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他们家即将要盖新房子了,而且地址就在小破屋那个位置,虽然在那里度过了一段人生至暗时刻,可那里也是他重获新生的起点,新家安在那边他是一百个支持。
第二个消息便是秦肖令那一趟县城没有白跑,从他手里遗失的那把匕首竟然真的被秦肖令给寻回来了。
当他晚上他之所以晚归,就是因为打探到了捡尸人的下落,绕路专门跑了一趟,万幸的是,因为那把匕首太过精致和特殊,那对兄弟竟然没舍得转手卖掉,还想留着当传家宝来着。
秦肖令找上门时,那兄弟俩打死也不肯承认拿了匕首,这回他没客气,一顿拳头招呼下去,被打成猪头的两人这才乖乖认怂交出匕首。
楚年再次将匕首拿在手里时,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现在回头再看,这匕首就跟他们的定情信物似的,更多了一份特殊的意义。
关键是,秦肖令再次将匕首交给他保管,说是既然送给了他,那便是他的了,失而复得回来,自然应物归原主。
何况如今他们夫夫一体,更应不分你我,楚年还能说啥,好好稀罕了一番便将匕首藏那个钱匣子里去了,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不过,他有特意问过秦肖令那把匕首的由来,对方说那是他发现北蛮子财库后,一个随军征战的小王爷给他的奖励,人家叮嘱过他,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事,大可拿着匕首去京都找他。
后来秦肖令才发现,认识那把匕首的人非富即贵,尤其是当初在莱州府时,府尹大人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匕首,再加上他军功赫赫,所以便对他格外优待,甚至还特意跟所属的衙门官府提前打了招呼,但凡遇到秦肖令尽可能的做到有求必应,务必给予最大的支持和关照。
这也是当时为啥楚年一个连个身份凭证都没有的人,竟然能顺利的和秦肖令在官府那边登记备案、成了正式夫妻的原因,全都是官方那边给行了便利。
也正因为有这么个优势,秦肖令还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那就是找完冯婆子要到捡尸人的地址后,他反手就将冯婆子买尸贩尸的事给捅到了官府那里,在他离开没多久后,冯婆子的‘一线牵’便被勒令停业整顿了。
可惜的是,那冯婆子经营多年,人脉通达,也不是没有靠山的,大概率是不可能就这么彻底倒台下去,交足了罚金,以示惩罚,这事儿便也能糊弄过去。
秦肖令觉得可惜,可是楚年却觉得十分满足,有了这把匕首,又有秦肖令给撑腰,他在这个世界里可算是能挺起腰杆子来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楚年心情大好,家里家外也张罗的勤快,洗衣做饭种菜,哪样都抢着干,他虽然没有任何金手指帮忙,可原主过去十年的苦没白吃,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活小能手。
说起来,楚年在原世界里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大学学的是计算机,毕业后在一家科技公司从事数据分析相关的工作,到了这个世界似乎根本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秦肖令和付阿奶于他来说,都有救命之恩,他没啥别的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融入其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日子过好。
付阿奶眼睛不好,他就当阿奶的眼睛,秦肖令来回奔忙得辛苦,他便换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犒劳他,总之,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
没过两天,村长便来到他们家,告知西头小破屋那块地皮的手续更新完毕,可以跟他去签转让文书,立地契了。
秦肖令带着楚年一起去的村长家,坚持在那张地契文书上只写楚年的名字,并执拗的抓着他的手去签字画押。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村长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跟他确认:“这地签谁的名字就是谁的了,你可得想好啊,一旦签字画押便不能更改,后悔可来不及。”
家产地契一向都该记在当家的男人名下,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成想到了秦肖令这里,竟然要打破常规去写一个外来人的名字,他活了大半辈子闻所未闻,甚至觉得不可理喻,就算再宠自家夫郎,也不该拿地契来开玩笑吧!
楚年也很意外,这要是放在原世界,就相当于买房时房产证上写的是女方的名字吧。
秦肖令这是打算把那块地送给他吗?
这可不是小事情,他盯着秦肖令无比严肃的说道:“你本就是奉贤村的人,你买来的地皮本该是你的,签你的名字理所应当,没必要为了让我高兴这么做。”
可是秦肖令却回复得十分肯定:“你既嫁与我了,就是奉贤村村民,属你的名字没什么不可以,听我的,只管签字,其余的都不必在意。”
说罢,他附在楚年耳边小声解释说:“乖,那块地记在你名下大有好处,起码不会再叫秦家人盯上,就当帮为夫一个小忙了好吧。”
他要盖新房子的事情暂时还没宣扬出去,可是这地契一旦签下来,这事儿便也瞒不住了,秦家那边好不容易安分几天,他可不想又因为这事儿节外生枝。
再说了,写楚年的名字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即便是外来人,他也该有个落脚的底气。
楚年:……这算是小忙吗?
不过想到秦家那些人,现在住的房子都一直被他们惦记着,又觉得秦肖令说的没错,地契是他的,就不算秦家的家产了,倒是省了日后的麻烦。
“那这样的话,我就签了?”他眨眨眼,犹豫着开口。
“嗯,签,现在就签。”秦肖令重重的点头,跟着把笔递到他手里,只等着他落笔拍板。
村长见状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嘴:“小子,要问问你阿奶的意思吗?”
下一瞬,秦肖令就摇了头:“不用,我的意思便是阿奶的意思,何况楚年是我的夫郎,我们本就是一家人,签谁的名字都一样。”
“阿爷,您只管当个见证就好。”他跟着郑重的提醒对方,这个时候就不要多嘴了,不然他的年年又要犹豫了。
村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实的闭了嘴,心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听劝就算了,反正是人家的家事,他何苦操那个心啊!
再看楚年时,他的心情蛮复杂的,都说他晦气不祥,可是他却成了村子里第一个拥有自己的地契的外来夫郎,哪来的晦气,哪来的不祥,那可是天大的好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