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还未启动，哈利和德拉科已经站在了城堡七楼一个废弃的盔甲陈列室角落。
德拉科从怀里取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门钥匙——一把旧式羽毛笔，卢修斯昨天随信件附来的。
他确认周围无人，示意哈利伸手。
“三秒。”德拉科低声说。
两人手指同时触碰到冰凉的金属笔杆。
哈利感到熟悉的肚脐被勾住的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双脚踩在了坚实光滑的地面上。
马尔福庄园门厅的大理石地面映着晨曦透过彩色玻璃窗洒下的斑驳光影。
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和抛光剂的味道，还有新烤好的面包香气隐约从餐厅方向飘来。
纳西莎已经等在门厅里。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晨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路上顺利吗？”纳西莎问，目光在哈利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德拉科。
“很顺利，母亲。”德拉科将旧羽毛笔收起，“父亲呢？”
“在书房。他说等你们吃过早餐再谈事情。”纳西莎的声音很轻，“先休息一下。你们看起来……需要好好睡一觉。”
哈利确实有些疲倦。
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邓布利多的死、葬礼、斯内普的上任、与凤凰社的彻底决裂，还有那些需要时刻维持的伪装和计算。
“谢谢您，纳西莎阿姨。”
“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好好休息孩子们。”
“好的，母亲。”
纳西莎眼中闪过一丝宽慰，“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好后下来吃早餐。”
……
他们在庄园的卧室比霍格沃茨的宿舍大得多，也精致得多。深绿色的帷幔，银色的装饰，一整面墙的书架，还有一张宽大的四柱床。
哈利和德拉科的衣物整齐地挂在侧边的衣柜里，书桌上放着他们常用的几本笔记和羽毛笔。
“母亲总是很周到。”德拉科脱下外袍，随手扔在椅背上，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
阳光彻底涌入房间，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哈利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纳西莎的体贴不留痕迹却无处不在。
“我去冲个澡。”哈利说，朝连接卧室的浴室走去。
“一起。”德拉科跟了上来，语气自然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浴室同样宽敞，有一个足够容纳两人的浴缸，但哈利走向了淋浴间。他拧开黄铜龙头，温热的水流洒下。
很快，德拉科也走了进来，空间变得有些拥挤，但谁也没说什么。
水汽蒸腾起来。
哈利闭上眼睛，让热水冲刷过疲惫的肩颈。他能感觉到德拉科就在身后很近的地方，金发被打湿贴在额前。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只有水流的声音。
“金杯的事，”德拉科忽然开口，眼睛仍闭着，“父亲昨晚的信里没细说，只说有进展需要当面谈。”
“嗯。”哈利应了一声，魂器清单上剩下的目标不多了:哈利自己体内的那片灵魂、金杯、纳吉尼。
日记本、挂坠盒、冠冕、戒指，都已经销毁。
“如果金杯还在古灵阁，”德拉科继续道，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有些模糊，“我们需要一个计划。闯入古灵阁不是小事，尤其是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守卫会更严密。”
“如果还在的话。”哈利说，抹了把脸上的水。
德拉科睁开眼，灰色的眼眸透过水汽看向哈利，“你认为不在了？”
“伏地魔不傻。”哈利关掉水，伸手拿过浴巾，“魂器在接连出事。日记本、挂坠盒失踪，冠冕和戒指被毁——他肯定察觉了。金杯是他早期制作的魂器之一，藏在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现在，他可能早就把它转移了。”
德拉科也关掉水，接过哈利递来的另一条浴巾，“那会更麻烦。如果被他藏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那就等。”哈利擦着头发，声音平静，“等最后的时候，连他一起处理。”
德拉科擦身的动作顿了顿，“你是说……”
哈利走出淋浴间，开始穿衣服——纳西莎准备好的干净衬衫和长裤，面料柔软，尺寸刚好。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左右他会把它们带在身边，我们可以最后一起处理。”
德拉科跟了出来，“好想法，这可以省很多力。”
哈利扣上衬衫扣子，“邓布利多的死是一个信号。对伏地魔来说，最大的障碍清除了，他会开始更大胆的行动。他会想要公开的威慑，想要统治，而不只是躲在阴影里策划恐怖袭击。那个时候，他会需要展示力量，需要召集追随者，需要……站在阳光下。”
“而你会等他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再把他拖下去。”德拉科说完了哈利没说完的话。
他穿好衣服，走到哈利面前，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刚才扣得太急，有一边翻折了。
哈利任由他动作，“地狱我已经去过了。这次，是他的回合。”
两人的距离很近，德拉科的手指碰到哈利的下颌，温热。
他做完整理的动作，手却没有立刻放下，而是捧住了哈利的脸，拇指轻轻摩挲过颧骨下方。
德拉科看了他几秒，最后凑近，吻了吻他的额头。
哈利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了握德拉科的手腕，然后松开。
…………
早餐在庄园东侧的小餐厅进行。
长桌上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摆放着银质餐具和水晶杯。
食物很简单但精致:烤吐司、煎蛋、培根、新鲜水果，还有一壶咖啡和一壶红茶。
卢修斯已经坐在主位上，面前摊开一份《预言家日报》，旁边放着一杯黑咖啡。
他穿着深蓝色的晨袍，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清瘦了些。
“父亲。”德拉科拉开椅子坐下。
“卢修斯叔叔。”哈利坐在德拉科旁边。
卢修斯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人，微微颔首，“睡得好吗？”
“还好。”德拉科回答，家养小精灵立刻为他倒上红茶。
纳西莎走了进来，在卢修斯身旁坐下。
她没有看报纸，而是安静地开始用餐，偶尔抬头看一眼哈利和德拉科，确保他们的盘子不是空的。
用餐的前半段很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直到哈利吃完最后一口煎蛋，卢修斯才放下报纸，将咖啡杯推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