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昏迷咒像一道猩红的闪电，撕裂了天文塔上凝重的空气，直射向斯内普的后背。
一切发生得太快。
斯内普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邓布利多身上，他完全没料到会有人从背后突袭。
咒语的速度和力量都显示了小天狼星盛怒之下的毫无保留。
就在红光即将触及斯布利普黑袍的瞬间——
一道屏障出现在斯内普身后。
小天狼星的昏迷咒撞在上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哈利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手，掌心向外，指尖萦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雾。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绿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寒意，看向突然闯入的小天狼星。
“别碍事，小天狼星。”哈利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声雨声，清晰地传入小天狼星耳中。
小天狼星愣住了，举着魔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哈利？！你……”小天狼星的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嘶哑，“你在做什么？！他要杀邓布利多！”
斯内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身体一僵，但他立刻反应过来。
他没有回头，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在屏障出现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更深沉的悲哀。
“看来，观众比预想的要多。”邓布利多的声音非常平静，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仿佛想让自己的“表演”更完美一些。
他的目光掠过震惊的小天狼星，最终落在斯内普身上，带着催促，也带着最后的诀别。“西弗勒斯……”
这一声呼唤，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
斯内普知道，不能再拖了！食死徒已经在下面对城堡发动了攻击，小天狼星的闯入更是增添了巨大的变数。
“阿瓦达索命！”
一道耀眼的绿光从斯内普的魔杖尖端迸发而出，如此刺眼，瞬间照亮了雨夜中昏暗的天文塔，照亮了邓布利多平静接受的脸，也照亮了小天狼星瞬间血色尽失、目眦欲裂的表情。
绿光精准地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口。
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抛起，轻飘飘地越过了塔楼的矮墙，那件星空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折翼的鸟，朝着黑暗的城堡下方坠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
小天狼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扑向矮墙，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冰冷的雨水和空气。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哈利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冰冷的脸颊滑落。
他看着邓布利多坠落的方向，绿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他亲眼见证了这个操控他前半生的人，按照他自己设定的剧本，走向了终结。
斯内普在发出死咒后，手死死攥着魔杖，指节泛白，黑色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他没有去看坠落的邓布利多，也没有看崩溃的小天狼星，他的目光与哈利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
就在这时，下方城堡传来的骚动声更加清晰了。
魔咒爆炸声、尖叫声、还有贝拉特里克斯那标志性的疯狂大笑隐约可闻。
“他们进来了。”德拉科的声音从楼梯下方传来，他快步走上塔楼，神色冷峻。
他先是迅速扫了一眼哈利，确认他无恙，然后冰冷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墙边、失魂落魄的小天狼星，最后落在斯内普身上。
“计划有变，下面比预想的混乱。有几个食死徒突破了外围防线，正在礼堂方向推进。”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具，“我知道了。”他看了一眼哈利和德拉科，哑声道，“这里交给你们。我必须……去‘复命’了。”
他必须立刻出现在伏地魔面前，报告邓布利多的死讯，巩固自己的地位。
斯内普不再停留，快步走下螺旋楼梯，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塔楼上只剩下哈利、德拉科，以及沉浸在巨大悲痛和愤怒中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哈利和德拉科，尤其是哈利，那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愤怒。
“为什么……哈利……为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你看着他杀了邓布利多！你甚至还帮了他！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和斯内普，和马尔福？！”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体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德拉科向前一步，挡在哈利身前，灰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蔑和警告：“注意你的言辞，布莱克。搞清楚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哈利轻轻抬手，按在德拉科的手臂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看着几乎崩溃的小天狼星，眼神复杂。
对于这个真心关心他的教父，他并非全无感觉，但道路不同，注定无法同行。
“小天狼星，邓布利多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必要的。”
“必要的？！”小天狼星像是被刺痛了，猛地提高音量，“为了什么？！为了让斯内普那个叛徒取悦他的主子？！为了让你们……你们这些……”他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哈利和德拉科，后面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痛苦的哽咽。
“你到底怎么了，哈利？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未改变，小天狼星。”哈利静静地说。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魔咒从下方猛地射向塔楼，击碎了边缘的一块石头，碎屑纷飞。
德拉科眼神一凛，迅速将哈利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避开飞溅的石块，哈利顺势靠向他。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小天狼星的眼睛。
“你的路？就是和马尔福家的小子混在一起，看着邓布利多被杀，然后说这是‘必要的’？！”小天狼星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冷静点，布莱克。”德拉科冷冷开口，“邓布利多死了，这是事实。现在城堡里还有一群发疯的食死徒。你是想在这里继续质问一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还是去做点实际的事情，比如，保护这座城堡，或者……逃命？”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小天狼星头上。
是啊，邓布利多死了……城堡正在被攻击……他在这里质问哈利，又能改变什么？
下方传来的战斗声响越来越激烈，似乎有更多食死徒突破了防御。
哈利最后看了一眼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小天狼星，对德拉科说：“我们该下去了。这里留给别人处理。”
德拉科点了点头，揽住哈利的肩膀，两人不再理会身后的小天狼星，转身快步走下楼梯。
小天狼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两个年轻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契合，又如此陌生。
巨大的悲痛、愤怒、迷茫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孤独感淹没了他。
他失去了詹姆，现在，他仿佛也失去了哈利……他唯一的教子……
雨水混合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
他瘫坐在湿漉漉的石地上，靠着矮墙，望着邓布利多坠落的那片虚空，发出一声压抑的低泣。
而城堡下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