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珍贵药材，雪中送炭
周仓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像一块巨石沉入深水，没有留下半点涟漪。
姜宇收回目光，转身回到店里，亲手将那扇厚重的门板合上，插上门栓。
“哐当”一声，隔绝了门外喧嚣的尘世。
店堂里，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小翠已经收拾好碗筷，回后院歇息去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酒香与饭菜的热气，但那份热闹却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姜宇没有回到他常坐的窗边位置，也没有去拨弄算盘。他就那么站在店堂中央，一动不动。
他的眼前，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依旧静静地悬浮着。
【姓名：郭嘉】
【表字：奉孝】
……
【状态：重病（肺痨），生命力：12\/100，正以每时辰0.1的速度流失……】
那一行红得刺眼的数字，像一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12\/100。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个数字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残忍的节奏，向下跳动。
每时辰0.1。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一天十二个时辰，就是1.2。
这意味着，郭嘉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性命。
不，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半，周仓找到他、自己再赶过去，还要花时间。
五天。
最多五天。
这个认知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一个被后世传颂了近两千年的鬼才，一个本该在三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顶级谋士，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一个破败的角落，死于一场该死的肺病。
而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件事，并且有可能改变它的人。
姜宇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情绪都已沉淀下来，化作一种不容动摇的决绝。
他心念一动，调出了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的系统商城。
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在眼前展开，从“基础刀法”到“高级建筑图纸”，从“一袋精盐”到“宝马赤兔”，应有尽有，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姜宇的目光直接略过所有，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两个字：肺病。
【正在搜索……】
【搜索完成。】
一瞬间，数十个相关的条目弹了出来。
【强效止咳糖浆】：缓解肺部不适，轻微治疗效果。售价：100铜钱。
【百年人参】：固本培元，增强生命力。售价：5000铜钱。
【清肺散】：针对性治疗肺部炎症，需长期服用。售价：铜钱\/疗程。
……
姜宇的目光飞快地向下滑动，这些东西，有的治标不治本，有的见效太慢。郭嘉的生命已经经不起任何拖延。
他需要的是能一锤定音，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列表最下方，一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条目上。
【雪灵芝】：天山之巅，集天地灵气而生，百年一熟。对一切肺部顽疾有根治之效，可重塑肺腑生机。兑换后立刻生效，三日内可痊愈。
就是它！
姜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当他的视线移动到那串价格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售价：十万铜钱。
十万！
姜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系统账户里的余额。
【账户余额：113,528铜钱】
这是他穿越至今，所有的积蓄。
是从黄巾营九死一生逃出来，系统奖励的启动资金；是盘下酒馆，殚精竭虑改良酿酒技术，赚来的第一桶金；是斗倒黑虎帮，让生意走上正轨后，日夜操劳，一枚枚铜钱积攒起来的血汗钱。
这笔钱，是他计划用来扩建酒馆，招募更多人手，甚至购买兵器铠甲，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的根基。
是他和身边那个叫小翠的女孩，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最大保障。
现在，为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的“陌生人”，就要将这笔钱，花得只剩一个零头。
值得吗？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那个年轻人靠在柜台边，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的落拓。
想起了他咳得撕心裂肺，却依旧站得笔直的孤傲。
想起了他那句“盛它的，终究只是个凡俗的酒馆”里，藏着的冲天之志与无尽的失意。
更想起了历史上，那个英年早逝，让曹操在赤壁大败后，捶胸顿足，哭喊“若奉孝在，孤何至于此”的绝世鬼才。
一个郭嘉，能值多少钱？
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座城池？
不，他是无价的。
姜宇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自己竟然还在计较这点铜钱。
格局小了。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意念在那个金色的“兑换”按钮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确认花费100,000铜钱，兑换“雪灵芝”？】
“确认。”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账户余额上的数字疯狂跳动，从六位数瞬间变成了五位数，最后定格在“13,528”这个可怜的数字上。
一种巨大的空虚感瞬间袭来，仿佛身体的某一部分被硬生生挖走了。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那里空落落的。
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比解放前还惨，那时候好歹还有个系统新手礼包。
然而，这种空虚感只持续了不到一息。
下一刻，他的系统储物格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盒子。盒子温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姜宇心念一动，将玉盒取了出来。
盒子入手，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让他因激动而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清明了许多。
他轻轻打开盒盖。
一株通体雪白，形如祥云的菌类植物，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红色的丝绸衬垫上。它没有寻常草药的苦涩气味，反而散发着一股类似雪后松林的清冽香气，只是闻上一口，就感觉胸中的浊气都消散了不少。在烛光的映照下，菌盖表面仿佛有微光流转，如梦似幻。
这就是十万铜钱买来的希望。
姜宇小心翼翼地合上盒盖，将这价值连城的玉盒贴身藏好。
钱没了，可以再赚。
人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姜大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后院门口传来。
姜宇回头，看见小翠披着一件外衣，正探着小脑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笑？”小翠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问。
“没什么。”姜宇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做了笔大买卖，亏了点钱，心里不痛快，自嘲一下。”
小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到姜宇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便从厨房端来一碗还温着的热水。
“那你早点歇着，别太累了。”
“好。”
看着小翠转身回去的背影，姜宇心中一暖。
他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雄图霸业，也是为了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和温暖。
送走了小翠，姜宇重新在黑暗中坐下。
药已经到手，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该怎么送出去？
直接上门，说“我看你脸色不好，送你一株神药补补身子”？
怕不是要被郭嘉当成疯子，连人带药一起扔出来。
以郭嘉的性格，宁可病死，也绝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这份礼物，必须送得有理有据，送得让他无法拒绝，还不能损伤他那份深入骨髓的骄傲。
必须有一个完美的理由。
姜宇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
“久闻先生大才，特来拜会？”不行，太刻意，自己一个酒馆老板，哪来的“久闻”。
“我这有一祖传秘方，专治咳疾？”更不行，太像江湖骗子了。
一个个方案在脑中浮现，又被他一个个否决。
送礼，尤其是给郭嘉这种聪明人送礼，是一门艺术。送得不好，就是结仇。
时间在思索中一点一滴地流逝，窗外的天色，已经从墨黑，渐渐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姜宇的眼睛熬得通红，却依旧没有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他知道，自己不能急。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后院的门，被极有节奏地敲响了。
三长两短。
是周仓回来了。
姜宇精神一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快步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带着一身寒气的周仓，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出现在门口。他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奔波了一夜的疲惫，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姜宇，重重地点了点头。
姜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