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没有立即接过卡片。
我们又不差钱。她语气平静，但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却微微发白。
凌云峰固执地举着银行卡，目光灼灼：我们也不差钱。
秦婉坚持说道：这是给念念的聘礼...
这是我们应尽的孝敬父母的义务。凌云峰打断母亲的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固执地把银行卡推了过去。
秦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念念还要读研究生，你们也不容易。我和你爸退休金够用，这些年也攒了些积蓄，真的不缺钱，这些你们自己留着吧。她说着就要把银行卡推回去。
凌云峰连忙按住母亲的手，笑着看了眼坐在自己腿上的江念：妈，念念昨晚还跟我说呢，这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您二老辛苦一辈子，现在正是该享福的时候。他转头望向父亲凌辰远，爸不是一直想去海南过冬吗？这钱正好...
叔叔阿姨...江念接过话茬，声音清亮又不失柔和，云峰说得对，我们还年轻，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我们努力赚钱，也无非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我也知道你们不缺钱，但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这钱你们可以自己花，也可以用在觉得有需要的地方。
江念继续说道：这钱您二老可以报个老年大学，或者约上老邻居们出去旅游。她俏皮地眨眨眼，要是实在舍不得花，就当帮我们存着...
凌云峰放下筷子，神情认真地说道：是啊，爸、妈，我知道大哥手上的那个军工研究项目正处于关键阶段，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进行设备更新和技术突破。这笔钱如果你们现在用不着，完全可以先拿去支持大哥。那个涉密项目涉及国家安全，我们不方便以个人名义直接投资的，但你们的关系还在部队。
江念温声细语地补充道：叔叔、阿姨，其实这些钱对那个国家级重点项目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你们拿去投进项目，我们只当不知道具体用途。虽然项目的事涉密，大哥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我们也能猜个大概出来。她顿了顿，与凌云峰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昨晚我们也仔细商量过了，决定暂时不回漂亮国了。我申请mIt的研究生可以暂缓一年入学，或者在国内找一所顶尖高校继续深造也行。
秦婉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你们小两口刚结婚，本该是我们做父母的要出一份力帮你们安家的，怎么反过来还拿你们的积蓄......
凌云峰立即搂住她的肩膀，骄傲地说：妈，您可别小看我家念念，她绝对是赚钱小能手。我们真的不差这点钱。说着还调皮地冲江念眨眨眼，对吧，老婆？
秦婉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瞧你这孩子得瑟的，行吧，既然这是你们小两口慎重考虑后的决定，那我们也就接受了。晚上等你大哥来吃饭的时候，我就把这笔钱转给他。
嗯，这样最好。凌云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拿起汤勺，念念，来，喝口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我刚尝了一口，可鲜了。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热气，将汤匙送到江念嘴边，眼神里满是柔情。
夜幕低垂，客厅里灯火通明。宽大的玻璃茶几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礼物盒，精致的包装纸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几个鼓鼓囊囊的礼品袋斜靠在茶几腿边，显然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凌云峰穿着休闲的浅灰色针织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处，正弯腰将几个礼盒往众人面前推。大哥、大嫂、姐、姐夫，还有这三个小宝贝，他笑着挨个点名，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昨天忙着安顿没来得及收拾行李，这些礼物都是今早才整理出来的。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江念，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全是念念精心挑选的，你们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秦明接过一个深蓝色丝绒礼盒，指腹摩挲着上面精致的暗纹。他抬头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盛满无奈的笑意：你们这也太客气了。从国外飞回来十几个小时，还带这么多东西。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听妈说你们后天要去领证？
是啊！凌云峰突然提高音量，一把将正在整理礼物包装的江念搂进怀里。他穿着牛仔裤的长腿随意搭在茶几边缘，整个人散发着餍足的欢喜，我们念念终于愿意给我个名分了。话音刚落，就在江念白皙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觉得不够似的，又低头在她粉嫩的唇上轻啄一下，完全不顾江念红着脸推拒的小动作。
哎哟——秦安立刻捂住小侄女的眼睛，自己却笑得眼角泛起细纹。蒋明磊假装咳嗽着别过脸去，大哥则一脸嫌弃地抓起抱枕作势要扔。三个小朋友挤在沙发角落，最小的那个正懵懂地眨着眼睛，被哥哥急忙捂住耳朵。
整个客厅顿时充满了善意的起哄声和笑声，连窗台上的绿植都仿佛在暖光中轻轻摇曳，见证着这满室温馨的欢闹。
臭爸，你怎么又吃我妈的嘴巴？好不容易消肿，你别又吃肿了。
四岁的凌浩晨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老大，小脸因为不满而皱成一团。整个人看起来又可爱又滑稽。
这充满童真的稚嫩话语把围坐在客厅里的众人都逗乐了，大人们忍俊不禁地笑作一团，连正在泡茶的凌辰远都笑得差点打翻了茶杯。笑声渐歇时，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对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的两人。